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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谷城外,寒风凛冽。

  两股滂沱刀气相撞后,已随大风四散而开,此刻城外空地之上只留下浓郁的血腥气味。

  公子荒与陈如龙,相距几十步远,手中持刀而向。

  “这公子荒,练的什么邪派刀法?”陈如龙一脸厌恶的神色,噤了噤鼻子,这四下浓郁的血腥之气,直钻鼻腔。

  “大当家,不对啊,这公子荒,以修得一身正派纯阳真气而闻名天下,本来是个内家高手,内气深厚,真气外放以化形,以气催刃,这才打得魏国第一的名头,可这,眼前这,这血腥邪法,不对劲啊。”

  前几番打斗中,已被公子荒醇厚内功震伤的布朗,此时手中倒提双锤,站在一旁,嘴角缓缓淌着鲜血,开口而道。

  “谁知怎么回事,打过再说。”陈如龙神色凝重,目不斜视,死死盯着公子荒那双已经腥红满布的双眼,开口而道。

  再看公子荒,刚刚一击劈斩后,立身原地,身上围绕的外放真气,此刻已完全化作血色,腥红真气之浓稠,近乎可用手捧。双目之中已经完全腥红,大嘴半张,一呼一吸之间,在这凛冽寒冬之中,本该是呼出的白色哈气,此刻竟也化作丝丝腥红之气。

  “啊....”

  公子荒,陈如龙,两人站立对视半刻后,公子荒口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声音低沉,可在深厚内力加持之下,声响传遍城外空地。

  不远处列队观战的魏国北关铁骑,骑上军士,眼见公子荒此番模样,也都纷纷惊异恐惧。

  众军士们的胯下军马,嗅得这血腥之气,先是变得躁动不已,又在听得公子荒那声低吼后,开始变得颤抖不安,恐惧之气开始蔓延。

  这批训练有素,见到山中大虫都不会惊抖的军马,竟在公子荒一声低吼过后,马腿之间抖如筛糠,更有几匹军马,竟在抖动之间吓到失禁。血腥之气,混杂着马尿臭味,弥漫而出。

  “啊!!!”

  本是弯腰躬身之姿的公子荒,突然挺直腰背,面朝苍天,口中嘶吼大喊,杀气随之直冲云霄。

  见此情景,陈如龙双目微眯,面色凝重,内运真气,一股精纯内力胸中气海而出,沿太阳经脉直传握刀之手。

  内气一催之下,陈如龙手中长刀,逐渐发亮,泛泛发出白亮之色,亮白刀身之上,七颗光点,连做“七星”,发出璀璨夺目之光。

  刀身之上,“七星”之间,真气相连之处,竟出现了丝丝雷闪,细听之下,还能听到噼啪脆响之声。

  此刀,正是七星斩龙刀。

  陈如龙自幼便是个孤儿,四处游荡过活,那日,在一不知名的大山中,本是想猎些野味开开荤的陈如龙,在山林迷雾之间失了方向,林深树高,又有浓雾遮眼,一个失足之间,陈如龙跌入山涧。

  跌落半空之时,陈如龙已经认命,自己一人,孤身苦荡人世间,未享人间暖,饮尽世间苦。

  “这样也好,希望下辈子,我能投个好胎。”

  陈如龙闭上双眼心中默念道,就等自己跌落深涧谷底,如此这般也好,脱离苦海,早日投胎。

  人命天定,陈如龙命不该绝。

  下坠半空之中,山涧峭壁之上,竟横出一如腰粗般的树枝,将陈如龙拦腰接下。

  抱着粗壮的树枝,陈如龙非但未见惊惧,反是朗声大笑而起。

  “天不收我,天不收我啊!哈哈哈”

  大笑过后,山涧之中浓雾竟渐渐散去,抱在树枝上的陈如龙四下一看,这树枝尽头处,在这峭壁之上竟开有一洞,洞口很大足可三人并排而入,不做犹豫,陈如龙赶忙顺着树枝爬入洞中。

  入得洞中,一片漆黑,陈如龙顺着洞中山壁向前摸去,先是摸到一处凸起,顺着再向上摸,触及一圆球物体,摸之手感润滑,入手之处丝丝冰凉。

  突然,陈如龙只觉自己体力一空,脚下一软,险些跪倒。竟是这摸到的圆球润物,将其体力抽之半空。大惊之下陈如龙赶忙松手而退,脚下失稳,向后倒坐在地。

  不待陈如龙惊疑大喊,那岩壁上的圆润球体,竟逐渐慢慢亮起,温润之光渐渐照亮整个山洞。

  “啊!”

  “仙人恕罪,仙人恕罪!”

  陈如龙接着那奇怪球体发出的亮光,慢慢看清了洞中情况,接着便是大惊之下,从坐地之姿,立刻改为跪姿,连连在地上磕头,口中不停喊出道歉悔过之声。

  原来,在柔光照亮之下,这山洞正中,竟有一“人”盘腿端坐蒲团之上。此“人”身披青墨色道袍,盘坐的双腿之上横放一拂尘。

  连磕五个响头后,陈如龙停住了身形,摸着额头肿起的大包,缓缓跪立起身形,悄悄的向洞中端坐之“人”瞧去。

  定睛一看后,陈如龙面色一愣,蒲团上打坐之“人”,竟已是一具枯骨。只是不见半点肉身的骨架上,在那发光圆球晃照之下,泛着些许白光,那些丝丝白光竟不是窜动,沿着在这骨架之间,时而闪如青衣道袍内,时而钻入头顶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