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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海之地,旌旗蔽日。

  吴、齐两国,争夺湖海归属的决战终于打响。

  吴国统帅,大将军周瑾,用兵善攻,分兵多路,且亲率中军自徐凌而出,同时远调湖海一线的吴国守军,共同出兵,对齐军成多路包夹之势。

  齐国守将,冯汀,是一位从军二十多年的老将,用兵善守,以不动如山著称。齐国公赵印曾赞其国之坚石。受赵印之命,驻守湖海之地多年,数年间与吴军摩擦无数,未曾一败。

  近一年中,冯汀与周瑾,多次过招,小到千人冲突,大到数月前的万人对垒,两位名将打得互有往来,难分伯仲。

  几日前,齐军,湖海大营。

  “冯将军,斥候回报,吴军分两路,从徐凌和湖海南侧,向我大营而来。”一名副将拱手而报。

  “将军,吴军欲要夹击我军,我军若以湖海大营为依托,据守而战,胜算可有十之七八。”一名谋士进言道。

  冯汀高坐帅位,手掌压在案几之上,轻轻摩擦着掌下的一封密书。

  这密书,正是几日前,齐国公赵印,遣专使送至。

  “将军,在下附议,我军在湖海大营经营多年,补给充备。而吴军供给均需渡江送达,只要我军据守营盘,静待增援,不出一月,吴军自退。”又一位副将出列上言道。

  “末将等,附议。”

  冯汀看着帐中诸位将军、谋士,面无表情,手掌之下一直摩擦着案几上的密书。

  “传我命令,出营,列阵迎敌。”冯汀缓缓道。

  “冯将军?”

  “不可啊,冯将军!”

  满帐文武,皆是露出不可思议之情。

  “传我军令,上营随我据西列阵,下营交由胡将军统领,向南而出,阻敌。”冯汀语气缓慢的下达了军令。

  这短短几句,听的满帐军士一头雾水,这场对决的胜负,基本上就决定了湖海之地的归属。

  可这冯汀将军,不仅不采纳诸将的建议,就连对敌之策都布置的如此草率。

  冯汀看着诸将的满面疑惑,嘴角一抿,口中轻叹一声,张口道,

  “唉,诸将莫疑,这是主公之命,上营随我迎击周瑾。下营由胡将军调度,南出阻敌。”

  “冯将军,这明明是据守为上策,怎能远出迎敌呢?”

  几位满面不解的副将,一一出列谏言道。

  “诸将莫议,谨听主公之命,退帐,速去准备,明早鸣金出兵。”冯汀抬手,军令抛出。

  军令如山,帐中诸将,见事已至此,虽是不解,却只能逐一退帐,去做准备。

  胡将军走在出帐众将的最后,半只脚迈出了营帐,还在满心疑惑,为何上策不选,偏行下下策对敌?

  “胡将军,留步。”冯汀出声道。

  “胡将军,你率的下营兵士,足有五万众,南出迎敌后,只做佯攻,半日即撤。”帐中仅剩冯汀与胡将军二人,冯汀开口缓缓说道。

  “这,这仗是个什么打法?撤要撤到哪?湖海大营?”闻此命令,胡将军满脸不解,张口问道。

  “我不管你怎么打,主公之命,此战,只许败不许胜。撤到哪?向凌山撤,撤出整个湖海之地。”

  “这...”

  “莫再多言,军令已下,速去准备吧。”冯汀打断还欲再问的胡将军。

  “领命!”

  “等下,胡将军,尽可能多的,带我齐国男儿撤返。这是军令。”冯汀突然语气沉重的说了一句。

  胡将军面上一愣,随即道,“末将领命。”

  接着便退出大帐。

  帐中无人后,冯汀将案几上的密信一把攥起,脸色变得极度阴沉。

  “败,还要真败,主公这盘棋,真是舍得弃子啊。”

  ......

  “洛哥,依计来算,时间差不多了。”魏无忌说道。

  齐军湖海大营外不远处,一隐秘小山坳,正是曹洛所率的虎威营一众人马,潜伏之处。

  “不急,等李敢的斥候队探明回报再说。”曹洛骑于马上,此刻正将随身所配黑鞘宝剑拔出,手持一块方布,反复擦拭满是锈蚀的剑身。

  魏无忌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曹洛,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剑身,可剑身之上,锈蚀依旧。

  不须多时,数骑快马,急奔而来,马上之人,正是李敢与几位斥候。

  “洛哥,已经探明,晨起之时,齐军大营就鸣鼓出营,兵分两路,一路向西,一路向南。”

  李敢嗓音干哑,语速极快的回报,同时接过魏无忌递来的水壶,趁着回报间隙,赶忙胡乱喝了几口又接着报来。

  “齐军这两路大军,应是主力尽出,我又瞭望了一个时辰,没有齐军返营,此时营中留守应是兵力不多。”

  “好,再分派斥候,分两路,跟随齐军主力,待远行四十里后再来回报。”曹洛听着回报,沉声而道。

  “嘿,洛哥,这还用你吩咐嘛!”李敢面上轻松的说道,顺手将喝得一空的水壶扔还给魏无忌。

  “洛哥,你就放心吧,我们一直尾随齐军主力,足有四十里远才折返而回,要不怎能晨起就出,此时都正午了,才返归?”

  “好!”曹洛听着李敢的回报,面上浮现喜色,稍瞬间之间面色再变威严,一拽马缰,调转身形,面冲身后待命的虎威营兵士,宝剑高举,高声呼喊道,

  “虎威营听令!”

  “呼!”众兵士振甲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