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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国都城,佑安,已被十万士卒围困两月,城中弹尽粮绝,军民更是死伤大半。

  宫中大殿之上,太子朔面如枯槁,蓬头垢发,瘫坐在殿中。太子朔双眼空洞无神,面颊因多日的饥饿早已凹陷,此时口中正不停的念叨着,“吾何过之有,吾何过...天不助我...老贼误我...”说着便缓缓拿起身旁的短剑,呆视了锋刃片刻,剑影一抹,自尽了。

  宋国太子朔,刚刚继位宋国公不出几月,竟落得身死之境,眼下一切,皆因数月前晋宋两国的西关大战而起。

  西关一役,太子朔统领的五万大军被晋军铁骑尽数剿灭,仓皇逃回都城,留下老将申公亥在河西大营为其断后。

  率先返都的太子朔,跪伏于殿上,痛哭流涕。

  “父上,兵败非儿之过,大胆老贼申公亥,畏战不出,援兵久久不至,晋军分路包抄断后,才至我军兵败,申公亥这老贼,还拥兵自重,欲要当天底下第二个齐国赵印,其心可诛啊,父上!”

  年事已高的宋庆公,在大殿之上听着太子朔的奏报,想着自己苦心经营一辈子的数万铁甲军,竟被小小晋国一战尽灭,面上惊惧大生,又接着听到,申公亥手握重兵,竟欲仿照齐国赵印篡位夺权,心头怒火中烧,从椅上站起身,张口欲骂,可还片语未发,一口鲜血喷出,只觉自己眼前一片黑蒙,身体一歪从殿上摔落。

  殿内群臣内侍,见宋公突然摔倒,赶忙上前搀扶。太子朔第一个跑到宋庆公身边,将其抱在怀中,同时高声呼喊,“传太医,传太医!”

  宋庆公挣扎着抬起右手,抓住太子朔的袖袍,口中喃喃,“申公亥...家...抓...”说着手便一松,陷入昏迷。

  宋庆公殿上晕厥,宋国朝堂顿时群龙无首,太子朔见众太医匆匆从殿外赶来,便将怀中宋庆公交于一群内侍,指着赶来的太医怒斥道“快,将父上抬至内殿医治,若是有闪失,我诛你们三族!”

  在太子朔的恐吓威慑声中,内侍与太医赶忙抬着昏迷的宋庆公奔向内殿。

  大殿之中嘈杂一片。

  立于殿中的太子朔,本是急怒神情,见着父上被抬入内殿,嘴角微微挑起,随即恢复。几步走上殿中大位,转向殿中群臣,面带悲愤大声道。

  “诸卿勿噪,国逢大乱,父上病急,吾暂代国公之位。内卫,遵父上命诏,抄没申公亥府邸,将其九族抓入天牢,传令申公亥,命其营中自刎赎罪。”

  殿中群臣听完太子朔所言,均是鸦雀无声,无一人敢反驳。

  当夜,宋庆公病急,不治身亡。

  看着内殿床榻上薨逝的宋庆公,太子朔当即下令,封锁消息,紧闭宫门,传命内卫,包围宋庆公的二子,公子康的府邸,对其严加监视看管。

  五日后,河西前线,宋军大营主帐之中。

  一名传令内侍,两位宫中内卫,站在帐中,三人皆是面带惊恐,双腿筛糠,内侍的裆部更是一片湿泞。再看三人脖颈,都抵着刀刃。

  帅案后的申公亥,看着手中命其自刎的诏书,面色悲戚。

  “老夫忠心为国三十载,君上为何如此待我。”申公亥从军三十年,为宋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更是做过宋庆公二子,公子康的老师,此时这位老将军实在想不通,君上为何下此命令。

  “将军,不可自刎啊,咱们应该班师回都,问问君上究竟何意。”申公亥身边,一名副将开口说道。

  “不可,若这般行径,老夫岂不成叛君之徒?”申公亥张口拒绝。

  “将军,那也不能任其宰杀啊,将军又无过...”副将接着说道,还未说完,帐外侍卫的一声报告,打断了副将所言。

  “报!将军,公子康入营求见!”

  “请公子康入帐。”申公亥答道。

  公子康一入大帐,就见三位身架刀刃的宫中之人,再看案几后手持诏书,满面悲戚神色的大将申公亥。公子康立刻眼泪流下,神情哀苦的说道,“老师,父上薨逝了。”

  “什么?”闻言申公亥大惊,一把将手中诏书扔于桌案。

  “老师,父上五日前深夜薨逝了,太子朔更是疯了,紧闭宫门,还派内卫包围我府上,欲要杀我。”公子康越说,面色越哀,“老师,我趁着深夜,钻狗洞而出,想方设法逃出都城,恐怕我的家臣门客,此时都已为护我出城殒命了。”

  “公子莫慌,有老夫在,定能与太子斡旋,保你性命。”申公亥闻言答道,起身扶着大哭的公子荒在一旁偏坐落座。

  公子康一擦眼泪,接着说道“老师,消息还没传来吧,你的家眷九族,已被太子朔尽诛了。”

  “什么!?”大惊之下的申公亥,脚步一晃,险些跌坐。

  “老师,父上尚在之时,太子就在殿上进言,兵败皆由老师所致,称老师欲当宋国赵印,眼下父上刚逝,太子就将老师亲族尽诛...”公子康将当日殿中情况缓缓道来。

  在公子康的叙说后,申公亥缓缓挪步,坐回帅椅上,紧闭双眼,面沉如水。此时的大帐中,静至可闻细针落地。

  见申公亥久久闭眼不语,身旁的副将张口道,“将军,太子朔暴戾无道,咱们反了!”

  随之多位副将发声附和。

  “老师,太子朔荒唐无道,若其得位,我宋之危啊。今,我公子康,愿拨乱反正,重振朝纲,请老将军助我诸逆!”公子康见申公亥闭眼不语,起身言道。

  帐中一旁,一直被刀锋架颈的宫中内侍,见帐中情景,吓得口中连连低语,“反了,反了,这是要造反了。”

  手持刀刃的副将,听着内侍口中不停的低语,不堪忍受其聒噪,刀刃一划,将其斩杀,口中说道,“上位无道,反了又如何!”

  听着副将刚刚所言,案几后的申公亥,突然睁开双目,目中杀气四起,张口缓缓说道,

  “诸逆,卫道。”

  宋军河西大营,连夜拔寨东进。

  几日后,宋都之内,刚刚即位的太子朔收到军报,公子康竟同老将申公亥,率十万河西守军,一路东进,杀奔都城而来。

  “老贼申公亥!果如我所料,叛臣贼子!来人!传旨!将天牢内,逆贼申公亥的九族尽诛!”大殿之上,太子朔近乎疯狂。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申公亥所率河西守军十万,在宋国境内攻势犹如破竹,杀奔都城这一路,诸城守军皆是一触即败。

  围困宋都两月后,太子朔自刎而亡,公子康继位宋公。

  ......

  齐国境内,某处不知名山坳。

  刀光剑影,杀声阵阵。曹洛一众仍在殊死拼杀,意在杀出重围。

  手持日月乾坤刀的精壮汉子,见自己几轮强攻下来,竟皆被眼前的高壮年轻人轻松化解,张口问道,“小子,你是几品武夫?”

  “不知道,该我了。”樊真真不与眼前敌人过多废话,提起双鞭便与精壮汉子再次杀做一团。

  眼见身后追兵迫近,李敢再次反身拉弓,箭法极准,弓弦之声震响,一名追兵倒地。还未等李敢转身,从正面而来的一道刀光,砍向其后脑。眼见血溅当场,一柄满是锈蚀的长剑横空刺出,将刀刃架开。刀剑相碰之声在李敢耳旁炸响,吓得李敢一个滚身,向一旁避开。

  “不要恋战,突围为先。”手持长剑的曹洛,救下李敢后,赶忙说道。

  曹洛话音刚落又从身边杀来两名敌人,三名敌人手持刀刃,齐齐提刀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