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动情则死,仿佛只是无稽之谈,因为人若无情,怎能称之为人。

        秋以桐呆呆地望着了白心让半晌,而后说:“你如果不说,那你就等着‘动情而死’,风师傅我们不理他。”说完绕过白心让便走,风不殆、郭茜痕、陈广生都望着白心让,见他好像还是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便都准备离开。

        白心让忽然站了起来,望着风不殆说:“你真的能够解我的试情丹之毒?”

        风不殆微微转头,笃定的目光望着他道:“万物相生相克,有毒则有解。老夫教你的,可还记得?”他恢复了心智,实在叫人再想到他曾经疯癫的样子,难怪即使那时白心让也畏惧他。

        白心让不敢正对着风不殆,侧身而立,微微低了一下头道:“我若告诉你们黄七的身份,就请师傅为徒儿解毒……”

        风不殆含笑向秋以桐道:“秋姑娘说呢?”

        要秋以桐面对这件事,真的像是扒开了心看里面隐藏着什么东西。秋以桐顶这股剧痛说:“你说……你只需要说明黄七的真实身份,我便让风前辈告诉你解毒之法……”只需要知道他的身份,只是他的身份……让周潜光的怀疑只是怀疑,真的希望黄七不肯让人看到他的真面目是有难言之隐!

        白心让听了这话,深深吸一口气道:“他的真名叫梁岳瓘,名字从山从玉,与梁岚璋平辈,是当今圣上梁文肃胞弟的七世子,人称‘兰陵王’……”

        心仿佛被射中,秋以桐愣愣地问:“为什么?”

        白心让并不知道秋以桐这声质问是空虚的,便回答起来,“因为他外貌柔美,他深以为耻……”

        “为什么?”秋以桐却还是这样问。

        白心让叹一声,道:“自然是觉得他这样的外貌会叫人轻看了他……”

        “为什么?”白心让听到秋以桐还是这样问,不解地转头一看。看到她脸上神伤的表情,明白过来,冷冷地笑了两声,低声道:“果然……”

        秋以桐压下心头所有的情绪后问:“‘铁面’的其它事呢?”

        白心让道:“我只承诺告诉你黄七的真实身份,我说完了,轮到……”他瞟一眼风不殆。

        秋以桐于是说:“好……”

        风不殆便道:“你自己配的毒药,应该知道怎么样才会毒发吧?”

        白心让点一下头道:“那时,我因为沈小姐,认为爱上一个人会叫人深深地绝望,又抱着无限的希望。人处在这两种极致的感情之中,会有那一刻,心不跳,脑中一片空白,试情丹的毒便会趁着这个侵入心与脑中,使心与脑化成灰烬,人便只似空壳一般。”郭茜痕“咦”了一声,陈广生也是皱眉,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般令人发指的毒药,难怪白心让这样害怕。

        风不殆拿出一个黑色小瓶道:“这是几年前配的解药,若是受了潮就用不得了。不过以你,一闻肯定知道如何配成。这药每日吃一粒,十天之内你压制感情不毒发,毒便解了!”说完将小瓶子向他一丢。

        白心让慌忙接过来,拔开塞子一闻,抬头望着风不殆,眼光里有敬佩、惶恐、愧疚与隐隐的担忧。而后跪下道:“多谢师傅!”

        风不殆冷冷道:“你早已不老夫的弟子了,快滚!”

        白心让白讨了个没趣,不过已达到目的,还有什么可说的。灰溜溜地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一跃,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众人互相看看,边向郭茜痕询问着事情的前后经过,边往回走,唯有秋以桐一直默默无语。走到山腰时,果然找到了郭汾,又一起回到天香楼。

        郭老爷、郭二哥没有跟去,不看到人平安回来,自然是睡不着的,正在屋子里打转。听到声音便都跑了出来,又发生了这一节事,迎来一个医术高强、功夫高深的风不殆,自然介绍、感谢、询问的话说到许久。

        秋以桐心里念着黄七的事,见到他们热闹就觉得烦,自己默默地要了一房间,独自坐着出神。黄七、黄七、黄七……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忽然之间“梁岳瓘”这个名字闯了进来,使秋以桐的心猛然一缩,好似要停止跳动。她捂住胸口,难受得想哭,却没有眼泪,一瞬间明白白心让说的:爱上一个人,会让人深深地绝望,又抱着无限的希望。是啊,纵使黄七是梁岳瓘已可以确信,可是秋以桐心底还是希望能发生一些变故,叫一切峰回路转,叫爱着的人只是爱着的人,恨的人只是恨着的人……

        外面有郭茜痕与陈广生的声音,秋以桐怕再和人说话,老鼠逃避猫儿一般的,吹熄了房内的灯,躺到床上去。果然,听到郭茜痕对陈广生说:“呀,秋姐姐已经睡了呢。”

        陈广生便说:“是啊,那我们也不便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