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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回想,秋以桐心底的琴弦还是丝丝震动——原来梁岚璋根本不足以叫明息香失去味道,她心底怀念、留恋的,依旧是那样……可是……“我不知道啊……”她失落地说。

        黄七于是问:“他有多大年纪?”

        “他像你一样蒙着面,也看不出年纪。我当时十三岁,他也只是个少年模样,大约十六七吧!”

        “这年纪不对啊……”黄七声音很低的,呆了一会儿又问:“他当时还说了什么?”

        秋以桐便想到他还念了几句诗,可到底是什么呢?她正要摇头说想不起来,忽然之间记忆又明晰起来,痴痴地将回忆中的声音复制下来:“和风不洽……”

        “什么?”

        秋以桐心里一亮,惊喜地笑着说:“他念了一首诗,有一句是‘和风不洽’!”没错,的确有这样一句!秋以桐的心为这突如其来的记忆一阵震颤。

        “和风不洽,翻翮求心?”黄七念了两句。

        秋以桐听到轻轻一击掌道:“有这两句!”

        黄七眼望着流逝的河水,轻声道:“这是陶渊明的诗……他真的只有十六七岁?”

        秋以桐道:“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喜欢蒙脸,我只看到一对眉眼,怎么推测年纪……你呢,多大啊!”

        “我……二十五岁。”

        秋以桐在心里默默推测着,九年之前他刚好十六岁,可是为什么他不是呢?如果黄七是他,她便可以忽视所有的疑点,不管明息香,不管那句诗……“可惜你不是……你有没有兄弟,只比你大一两岁?”秋以桐问。

        黄七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如果你找到他,你会怎样?”

        秋以桐沉默下来,想了许久道:“杀害师傅仇人是梁岚璋,虽然锦衣少年身上有着与梁岚璋相同的明息香味道,可是他又与此事无关,他对我只有恩,没有仇,所以我要……感谢他……”

        “然后呢?”

        “然后问,‘你叫什么名字?’”

        “再然后呢?”

        秋以桐抬头望着他说:“九年了,什么事都可能会发生,他或许早已有妻儿,我或者根本就不该再出现。”

        “假如他心里还念着你呢?”

        秋以桐被这些步步紧追的问题弄得心乱,望着他郑重地道:“不过一点痴念,不必再提了!报了师傅的仇后,我要做的,是找到一个至信至义至情之人。”

        黄七呆了一会儿问:“找这样一个人,所谓何事?”

        既使面对着他,秋以桐也不能将独独自己知道的关于《信义兵书》的秘密说出来,便说:“就是要找到这样一个人就对了。”

        “如果锦衣少年正是那样一个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秋以桐想到这里,不禁笑着点点头说:“嗯,那样最好!”《信义兵书》是为战事所用,寻常人拿到这本兵书又没有什么用,若是被萧燕那种生有反骨的人得了,不过徒生战事,贻害万民。唯有朝中的奖军大臣或者未来的皇上拿来做收复匈奴之用,才是最好的结果。锦衣少年,不是皇子也是王公,如果又是一个信义无双的人,那果然是最好的人选。虽然,他可能是梁文肃的儿子,梁岚璋的兄弟。“那么我还是要找到他啊!”秋以桐脸上带着轻淡的微笑。

        黄七看到她这神情便叫:“秋姑娘!”

        秋以桐望着他道:“怎么了?”

        黄七愣了愣,却又说:“没什么……”

        秋以桐望着他呆了一会儿说:“你这种欲言又止的吞吐样子,真像我师弟!我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可是,你真的爱我吗?”

        “是……”黄七的幽深的眼睛里有坚定的光芒。

        秋以桐便又问:“所以你怕我爱着别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