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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若虚脸上浮过一层慌乱,到底也稳了下来,说:“萧掌门,你千万不要乱说!老夫敬师傅如若神明,便只是师傅留下来的一块布片,对于老夫都是无价之宝。‘梅华剑法’更是我寒梅剑派的至宝,如何肯传于别派?”

        秋以桐心底有些怒气冲冲,与周潜光对望一眼。周潜光却要冷静得多,想到之前面对白心让与傅展图,梅若虚也说过类似的话。周潜光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再想一下,又觉自己与其说是相信梅若虚说的话,倒不如说是相信孟宏久的眼光。孟宏久在留下的书信中说梅若虚虽然急功好利,但是本质不坏,决计做不出背弃师门的事。可是,孟宏久又留了《兰华剑谱》为后路,证明他心底也是怀疑的。那么梅若虚在功利与师门面前,到底更偏向哪一方?

        萧燕微斜起嘴角说:“梅掌门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冤枉你,这个消息也是我几个时辰之前得到的,如果是错的,我们一起纠正。现在,我要请出一个人来。”说着,手微微向后一扬,人们顺着她的手,向大厅后侧看去。大厅前后是相通的,没有墙也没有大门,像是连接寒梅山庄前后的一个通道。

        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寒梅山庄秀美的景色,曲廊隐在花柳之间,亭阁与山石湖水互为映衬。一眼望去,不知是自然风光被采来当成庭院,还是人为的建筑为自然风光增色。安乐王燕行修果然是这一方便的行家。

        就在这美丽的景色中,一个清波派的白衣弟子,扶着一个着一身白衣,头上戴着围着幕布的斗笠,叫人完全看不清楚她的相貌,只觉身形挺拔却也婀娜,傲然又贵气。众人正奇怪这人的身份,秋以桐却被这个身影完全震住,像是看到了一位绝世美人一般,不由得被吸引了过去,缓缓地走过去,走过去……

        “师姐……”周潜光发觉秋以桐的异常,不觉得跟在她身边。

        陈广生眼看到秋以桐走过去,也连忙站了起来说:“秋姑娘认识这个人吗?”

        秋以桐却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一般,义无反顾,痴痴地走过去。走到跟前,又像是被光刺到了眼睛,回避在一旁,仍旧痴痴地望着那个戴斗笠的人。那个人无视秋以桐,从她面前走过,秋以桐皱着眉头,眼睛里早已含满了泪水,掉了下来,又失望又痴呆地呢喃着一句:“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萧燕看到秋以桐的样子,满脸寒意,见她们终于是错身而过,放下心来。又重望着一脸惊恐的梅若虚道:“你可知她是谁?”

        梅若虚垂下头,眼珠子迅速地转动着,一会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有恃无恐地笑说:“老夫怎么会知道……”

        “你是怕知道吧!今天早上,我派中弟子按照她的指示,送她从寒梅山庄的秘道进入寒梅山庄,她与你夫人刚叙了一会旧过来。”萧燕把满心的恨意压在心底。

        周潜光手扶着秋以桐,听到萧燕的话,眼望着她,心想她到底要怎么样?

        “梅若虚,你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戴斗笠之人的嗓子非常哑,说话的声音难听,夹带着恨意更显出可怖。

        仿佛是被这声音吓得,梅若虚顿时苍白了面容,秋以桐也花容失色,心里升腾出的火焰浇熄了一般。她第一眼看到这个戴斗笠的人,就觉得她一定是自己的母亲秋玉纹,那身高、窈窕又挺拔的身材,不凡傲然的气质实在太像,可是她的娘亲会完全不理会她吗?这声音再出现,她又更加失望了,因为她母亲的声音何其好听,妩媚婉转,时而有含着冷笑的声音搀着魅惑,时而含着温暖……

        梅若虚暗自咬一下牙,从嗓子里冷笑两声道:“你是什么人,故弄玄虚!”

        那人道:“梅若虚,当年我从萧府大火中逃出,被父王隐在家中。为了日后平安,父王招你上门,我们也是名义上的夫妻,你怎么可以这样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