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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的白心让不过一个五岁孩童,当然还害不了风不殆。整个幼年时期,白心让都视风不殆为父,依恋他带给他的一切。这个小小的如玉雕一般的孩子亦带给风不殆许多快乐。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风不殆发现白心让不只是“锋芒太露”。他确实很聪明,可是太冒进,在功夫方便总爱投机取胜。他发现了用毒和暗器是一种捷径,竟暗中踏上了这条路。

        风不殆年轻时也如白心让一般,自负冒进。他用药大胆,势必要做到立竿见影,好能显示出自己医术高明。因此他在二十多岁时,便成了一名颇有名气的太医,当时的达官显贵,也总爱找他来看病。其中有一个女子,身体一直很弱,请他过来调治。他诊断后,认为此女子病体一直不见好,就是因为之前为她诊治的太医都太畏首畏尾。他大胆用药,也的确令女子气色很快便得到好转。可是没过几天,那女子一天早上起床后觉得头晕,栽倒时头碰到了桌子,一下子便去了。

        他的家人认为女子之死是因为摔倒,把几个丫鬟打得打杀得杀卖得卖。可是风不殆却查出女子会头晕其实就是因为他用药欠妥。可是他没有勇气说出来,怕毁了自己好容易积累起来的美名。

        他一直为此感动内疚,不想让白心让又踏上自己走过的弯路。为了将他引上正途,风不殆对他谆谆教导,甚至于打骂,十分严厉。

        然而,白心让是一个在乞丐堆中长大的人,饿久的人是会发狂的,吃的东西就算在面前,也会使他感到不安,即使吃着也还要攥在手里。他也受够了他人的白眼,一心要成为一个闪耀的人,要让他像风不殆说的一步一步走去那个渴望已久的位置,太折磨了。有一条捷径,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久饿时闻到了红烧肉的香味……

        杭州是一个风流之地,数不清楚的翩翩公子。白心让从前是向这些翩翩公子伸手讨钱的人,受得屈辱多了,最想成为那样的人。十几岁时,他终于长成那般模样,一心要把从前想做的事做完了。他从不落空的青玉飞燕,玉雕一般的外貌,手中的折扇,果然成为杭州城里人们谈论的话题。

        他没能经受住这致命的诱惑,用暗器与毒药取得一些胜利后的喜悦,更是深一层的引诱,并且认为风不殆只知道用过时的经验约束自己,师徒的分歧已越来越大。他洋洋得意,却总迎来风不殆的责骂。恨意加深,他只觉得风不殆是自己的绊脚石。他开始谋划着如何除掉这个绊脚石,渐渐地,他探知到风不殆的秘密。他知道,他练再久的功夫也杀不了风不殆。他能做的,就是毁了他,叫风不殆怕了自己。

        终于他趁他练功时,来到他面前一顿痛骂——

        我配制毒药的时候,你不是总说学医是为了救人,怎么能做出这些害人的东西?可是,那一年你为了活命,不是打昏了一个人,让他换上你的衣服,再把他丢进火里,活活烧死了他!你做出这些事时,怎么没有想过你是一个医者,只救人不杀人?用别人的死,换了自己的生,你有多高尚!那一年,那个人明明是因为你用药不对而死,你却闭口不提,只说是因为碰到桌子。结果呢,你的美名保住了,那女子的丫鬟遭了殃,被杀得杀,卖得卖,打得打!你这又害了多少人!你还算是什么医者,你杀了多少人!

        果然,如白心让所料,风不殆听了这话,气血上涌,犯了大忌。走火入魔,亦结下了心结,成了如今这般疯疯癫癫的样子。他再也管不了白心让了,反而怕了他……

        白心让虽然达成目的,可是风不殆毕竟是他的师长,余威还在。他为了躲避他,在江南一带数年之后,又来到凤尾城。

        郭茜痕的小嘴张开如一朵花,“吧啦、吧啦”地把这些事一通说了后,停了下来说渴了要喝水。

        秋以桐还等着听萧燕的事,便一瞪眼说:“别卖关子,快说萧燕!”

        郭茜痕气着脸嘟嘟的说:“你怎么还是这么凶巴巴的啊,我讲了半天都渴了,你都不让我喝口水?”

        陈广生连忙说:“我来,我来!”走过去拿了几个红艳艳的苹果过来。

        郭茜痕笑嘻嘻地接过来,“咔嚓咔嚓”地咬了几口。秋以桐等着她继续说,可是听到的还是她咬苹果的声音。一边吃一边跟陈广生说,她跟风不殆都没钱,住不起客栈,下不起馆子。不过她不怕,行侠仗义的人就是得风餐露宿才好玩儿。她和风不殆天天在林子里采果子,打兔子、野鸡什么的吃。这些东西虽然也挺好吃,可是吃久了也烦了,想要好好吃顿米饭呢。

        陈广生听了,就连连说,受苦了,受苦了,以后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