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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以桐与周潜光离开五峰山后,郭茜痕便在五峰山住下了。

        五峰山诸多男子,少有适宜女子住的房间,只有之前那位姑娘的房间还像是女子闺房样子,陈延信便让郭茜痕住了进去。

        陈广生带着郭茜痕看房间,郭茜痕还问:“这就是之前闹鬼的房子?”说着“闹鬼”,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反而一双狐狸眼亮闪闪的,像要找出房间里隐着的鬼。

        陈广生不解,便问:“什么闹鬼?”

        郭茜痕便说:“就是你爹爹半夜起来,看到这个房间里忽闪忽闪的火光,进来一看,好多穿黑袍子的人在翻东西……”

        “哦,明白了!”陈广生说,“那哪是闹鬼,是锦衣铁面人找信义王留下的什么书。这里原来住着的姑娘,是信义王研磨小童的女儿。这姑娘姓夏,我们都称她为夏姑娘。”

        “哦!”郭茜痕点点头,看到床铺,便“啪”地一下扑了上去。侧脸埋在红粉绫面棉被上,挺秀的鼻子下一张红艳艳的唇,眼睛半闭着,显出疲乏的倦态,眼梢有天然的风情,可是动作又很稚气。

        陈广生从没有见过行动这么随意的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郭姑娘休息吧,我出去了!”

        “哎!”她突然之间又来了精神一般,忽地坐起来,沉着脸一副老成的样子,“陈广生!虽然你十八,我十六,可是将来咱们与秋姐姐结拜不能只看年龄。我呢,不能当小妹,所以武功一定要高过你才行!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偷奸耍滑。明日我就要开始练功了,你一定要早些叫我起床。听到了吗?”

        陈广生哭笑不得,发出一阵尴尬地笑声,走出去关上了房门。走时回头一看,心里还直笑——怎么还有这样的女孩子!

        第二天,陈延信单独叫陈广生到后山,对他说:“广生,从今天开始,为父要传你咱们五峰铁拳帮最高深的一套拳法。在这之前,为父要试试你的功夫有没有退步!”大喝一声“来”后退几步。

        陈广生心中大喜,知道父亲功力高深,也不留情,猛出一拳。他的拳头带着凶猛的拳风向着陈延信轰然而去。陈延信也不躲,伸出掌接住他这一拳,往后一带便去了他这一拳凶猛攻势,另一只手便袭向陈广生的胸口。

        陈广生见状,懊恼地收了手,知道父亲这一拳并没有发力,要是真的发力,他不死也伤。便叹道:“爹,看来儿子还不是学那套拳法的时候,本以为如今能与爹过上一两招了!”

        陈延信“哈哈”大笑,一半得意,一半因为深知儿子,说:“你倒老实,好处也就是这些,不浮不燥!咱们本家功夫,套路不多,在于苦练。你的骨骼是练武的料,人也不笨,就是脑子欠些灵活。这套最高深拳法有个文雅的名字,叫做‘青灵拳法’。说是拳法,也并不拒泥于这双手是握着,还是张开,最注重力道的把握,练时一定要沉心。我看你出拳着意刚猛,力道之上是把握的不好。”

        陈广生看着自己的拳头,疑惑地问:“那要怎么做?”

        他们所处的地方空旷,陈延信便指着十几步之外的一棵桃树说:“你今天就沉着心在这里打那棵桃树,能做到出拳不带拳风,力道却足以将桃树断掉,那便行了!”

        “是!”陈广生答应道。

        陈延信点点头离开。陈广生便走到树前,对着那棵桃树犯了难。他平时发力出拳,总是拳未到,拳风先至,要没有拳风,那只能不运气发力。可是桃树矮而粗,不是容易断的,不运气发力,如何能使它断掉?

        他便先站到一旁,试着发几拳,再用自己试出来的,没有拳风的发力方式攻向桃树,桃树却纹丝不动。过了大半天,桃树也最多只是晃得厉害些,撒落下一地的花瓣。

        不觉间已到中午,帮中弟子过来给他送饭,他也不在意,直抱着双臂对着桃树出神。那弟子把饭放下,嘱咐几句“少主趁热吃”便回去了。又过一会儿,陈广生还是没有试出来,猛然之间听到一个又娇又利的声音骂道:“陈广生,你这个臭小子!”

        陈广生正集中精神,忘乎所以,猛然之间听到这个声音耳朵被刺得疼,倒吓了一大跳。转过头来就见郭茜痕已跑到自己面前,跳起来要揪陈广生耳朵。好在郭茜痕身量娇小,陈广生又个子极高,她跳这一下居然没有够到。她不肯放过,便转到陈广生身后,跳起来用一只手揽着陈广生的脖子,牢牢地趴在他背上,另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陈广生被她这一连串动作惊得完全摸不着头脑,护着耳根问:“郭姑娘,你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