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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峰铁拳帮并没有谁规定过不收女弟子,只因陈家拳以刚猛著称,不适合女子练,所以帮中尽是男弟子。陈延信的两个女儿,也都跟着陈夫人练剑,并不练本家拳法。陈延信要讲到锦衣铁面人滋扰的事,也与此有关。

        话说这一天,山门前来了个年轻姑娘,穿一身素白衣裳,苍白的脸上一对大眼睛,说想要拜入门下。帮中弟子好言相劝,这姑娘却十分倔强。没有办法,陈延信只好命人将姑娘带自己面前,再把陈家拳不适宜女子练的话说了一遍。

        那姑娘听着低头不语,半晌抬起头来,大眼睛里却噙着泪。她说:“我与爹爹相依为命,爹爹因为崇敬之前的主子,一生都在懊悔只生了一个女儿。说,若是个儿子竭力培养,说不定能有主子一丁点的神韵,是个女儿就再无他法了,况且我还多病!陈帮主你说,我爹爹是不是太痴了些?”她抹一把眼泪,嘴角不知是笑还是哭,“前天,他病逝了,临终前还说天下再无主子那般好男儿!我是不服气的,女子如何就不如男子了,便是没有主子那般的好男儿,有主子一点点品行,是个女儿又如何!我爹爹就是太迂腐!”说着就抹着眼泪,虽然怨着她爹爹迂腐,可是又是满脸伤心的泪水。她顿了一会儿,又说:“所以,安葬了爹爹,我便跑来这里。听说五峰山只收男弟子,我偏就要试试,凭什么男子能练成的武功,女子就不行。总之,陈帮主与我爹爹就是一般人物,我就是要你们看看,不该轻看了女子!”

        陈延信哭笑不得,也不知该怎么打发了这个倔强又柔弱的姑娘,便闲聊一般的问:“你爹爹的主子是谁?”

        没想到女子说出的名字,像是在陈延信心里打了炸雷一般,竟然就是:“齐王李勉!”

        陈延信解释着说:“原来,这女子的爹爹原是‘信义王’也就是齐王李勉的研磨小童,也曾随着信义王去了江南,信义王仙逝便回了河北老家。我因为听说这女子的爹爹是服侍过信义王的人,对于她有求必应,她原意在门下学艺,那便收下了,谁又敢轻看了她呢!”

        郭茜痕便眨着眼睛问:“为什么她爹爹是服侍过信义王的人,你便收了?如果不是,你是不是还不准备收?”

        秋以桐望着她说:“信义王是一位冠绝古今的重情重义、信守承诺之人,受天下人爱戴敬仰。陈帮主爱屋及乌,也是情理之中。”

        郭茜痕便问:“关于这位王爷的事我也听人提过,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受人敬仰?秋姐姐也很敬仰他吗?能不能好好跟我讲一讲其中的缘故。”

        秋以桐与周潜光对望一眼,因为急于知道锦衣铁面人滋扰五峰与李勉有什么联系,便先笑而不语。听陈延信继续说:“我将那姑娘收留在五峰山,让我夫人教她剑术,那姑娘也很勤奋,无奈身子很弱,十天有八天得卧床吃饭休养,当然也练不出什么成果。姑娘病体日重,床都下不得,更别提练剑了,终于今年开春,她便去了……”说着时,陈家人脸上都显出惋惜的神色,秋以桐与周潜光也都在心里为这个早凋的花朵叹息。

        陈广生问:“爹爹,难道锦衣铁面人,便是为了这女子前来五峰山寻衅?”

        陈延信一张手,示意陈广生不要插话,听他继续说:“这女子去后,我们将她好生安葬了。她之前住的屋子还一直空着,也一直没有人住进去。前两天夜里,我出来起夜,看到女子房中有微光闪动……”

        “呀!”郭茜痕听得入神,吓得叫了一声儿说,“难道是这姑娘的魂又回来了?”秋以桐在心里捏把汗,觉得当时真应该由得郭茜痕自己闹死去,怎么也不应该答应她进来一起听。

        陈延信也是无奈地一笑说:“这世上哪有鬼神!我便过去看看,竟见屋子里几个披着黑锦斗篷,脸上还用铁面具遮着脸的人,正用烛火照着在房中乱翻。他们一看见我,便动起手来!他们一共五人,个个功夫奇高,并且动作十分轻盈,出招诡异。我寡不敌众,便被他们拿住。其中,一个人用又沉又哑的声音问我,这房里原来住的姑娘来五峰山时,有没有带来一本书?”

        “我说,那姑娘是只身前来,除了贴身衣物什么也没有带!听了这话,一个人便对另一个人说,想来也跟那小女子没关系,不过是个研磨小童的女儿,别浪费时间了!另一人便说了声好,便在瞬间消失不见了!”

        周潜光在桌上一拍道:“这就明了了,这些人是为了来找从信义王那里留下来的一本书,只要是有与信义王有联系的人,大约都会受到逼问。”

        郭茜痕便问:“那你和秋姐姐与信义王有什么联系?”

        秋以桐反问:“那么你呢?锦衣铁面人为什么要骗你一个小姑娘到春丽院?”

        郭茜痕呆了一下,“因为,因为”着把脸扭到别处,突然转过头来盯着秋以桐说:“你先说,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