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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七岁的方远,介于朦胧和成熟之间。

他像是对自己忽然的长大有些茫然,呆呆的趴在他身上很久,才慢吞吞往他怀里缩。如同一只肥美懵懂的兔子,全然不知猎人危险,只会乖乖窝在熟悉的草窝,等有人抓住他的耳朵,才轻轻的蹬一下腿。

方远眼睛弯弯的,伸出手指,轻戳了戳男人的下巴。

萧情看着他。

然后他握住了那只手,缓缓摩挲。

床帐外萤虫飞舞。

床帐内,嘴唇相贴,很清浅的一个触碰。

男人轻啄少年的唇瓣,抱着他,像是温柔,又像是什么要来临前的步骤一般,揽住他的腰,稍稍别过他的头,一路亲昵,把少年放平在了床上。

“唔……”

唇舌交缠,不着寸缕。

方远腰窝都沁出了汗,艳丽的眉眼微微舒展,被亲得四肢发软。男人渐渐失控,缠着他索取,气息不稳,却忽的在某一刻停手,稍稍离开了他的身体。

“……”方远没有反应过来,本能的搂着他的脖子,见他不亲了,还歪头看他。

萧情喉头微动,握紧了底下人的肩膀。

但他仍保持着一丝理智。

少年太小,没有恢复记忆,且他们未曾完婚,也未广告五洲,他这样要了他,终究是有所亏欠。

他不忍心。

萧情只能忍耐,忍得极为辛苦,他难得埋首在方远脖颈,抚摸他的头发,声音沙哑:“等回去以后,我们便准备成婚。”

萧情原以为会听到懵懵懂懂一声嗯,但却是一双手搂住了他的脖颈,方远道:

“好啊。”

萧情一顿,慢慢撑起了手臂,垂眸看身下耳根都在泛红的少年。

不知何时,他的表情褪去了天真与茫然,侧着头,半张脖子埋在枕头中,眼眸轻轻斜看了他一眼。

带着些青涩、紧张和无措。

“你……”

方远连忙闭上了眼睛,因为窘迫。

其实在长成少年身形后,他就恢复了意识,只是之前的记忆太奇怪,他不知该如何和萧情相处。于是本能模仿了一下做树灵时的心智,竟未露破绽。

他想萧情或许会生气,但上面却久久没有声音。

方远慢慢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一双专注到只能容下他的眼眸。

“你……回来了。”

方远试着抬手,抚过他的眉眼:“诶,回来了。”

然后他便被紧紧的抱住了,萧情眸中暗沉一片,不知酝酿着什么情绪。他再未说一字,而是抄起方远膝弯,将他直直抱了起来,走下了床。

“啊!我没穿衣服!”

方远长发凌散垂落,小腿绷着一个漂亮的弧度,手臂单绕着萧情的肩,有些失措。

萧情便取出一件大氅,将他严严实实的包在了里面,而后继续横抱着,踏入空间裂缝,转瞬回了神宫。

长阶的军卫被惊动,纷纷垂下了头,不敢乱看,萧情大步往前,目不斜视,气势凛冽。

“陛下。”

“陛下。”

殿外提灯的侍女一一跪坐,一路到书房,一路皆是如此,还有人自觉放下帘幔。

书房仍然灯火通明,布满了软垫抱枕,窗边有一张红罗软榻。

方远被放着坐在了上面。

萧情一边摩挲他的脸,一边传音吩咐:“徐青。”

“属下在。”神官出现在了帘幔后。

“召谢裕、韩延、穆绛、和杨衡。”

谢裕是神朝的内务大臣,韩延是神朝放在修真界的长老,穆绛则是往来妖域的使臣,杨衡不必多说,鬼界名义上的鬼王。

神官道:“敢问陛下,是有何事急召。”

萧情唇角微提:“孤的结侣大典。”

凤凰要和修士结侣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大半个北洲。

再半月,五洲修士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神朝这次除去发了十万零三千张的请柬,还在修士专接任务的百澜阁重金砸下特殊红令,置顶在所有悬赏令之上。

不过这特殊红令不为悬赏,只是做个公告,写明婚期是七月初七七夕,即三个月后,以及结侣之人是谁、什么地点。

凡是到达北洲参与大典的修士,无论有无请柬,皆可领一袋上品灵石、一瓶玄阶丹药、一身黄阶法衣,在庆典享用灵酒兽肉。且燕朝境内灵舟、妖马皆可供修士免费使用,凡人由各城发放银钱米粮补贴,商队关税全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