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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练得已然是满头大汗都还不肯停歇的小主子,陈聪忍不住地抱着胸在一旁嘀咕道,“小主子这也太拼了,一大早上起来,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就没见她停歇过,你说她的精力咋就那么旺盛?”

    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何淼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答反问,“你就没看出来点什么?”

    “什么?”陈聪拧着眉头微偏着脑袋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何淼的目光仍旧望向了萧黎的方向,叹息道,“小主子太小了,但是她的时间却很紧迫,你说陛下还能庇护她多久?”

    陈聪一怔,随即便明白了过来,“你是说小主子这是在练自保之能?”

    何淼挑了挑眉,“不然呢?只有自身强大方能活命的机会,小主子人虽小,但是道理却是十分明白的。而且她也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

    陈聪,你曾经也是生在钟鸣鼎食之家,你也应该深知物竞天择优胜略汰的道理,勋贵之家,大家世族尚且如此,更何况这个世界的顶级之家--皇家,只会更甚之。”

    他怎么不明白?曾经他也是生在富贵之家的,他们家是真正的世家大族,从前朝的时候就有了,几百年来从未衰退过。

    他和他哥都是家中的嫡子,只因为他娘过世的早,在他哥五岁,他还不满五岁的时候就不在了,所以他爹后来又娶了一个,然后那女人又生了两个儿子,然后他跟他哥在家中的地位就尴尬了,用一落千丈来形容也不为过。

    家中的下人们捧高踩低,使劲地巴结讨好着那个女人所生的那两个孩子,而他跟他哥就成了他们奚落的对象。

    就是家族中的同辈之人,也是时常欺负他们兄弟两个,而那些所谓的长辈们也都是睁一只眼的闭一只眼,任由他们为之。

    终于,他哥哥就在他刚满九岁的那一天被人诬陷害死了,而过后他也便离开了那个家,独自一个人在外面流浪,讨生活,后来遇到了一对热心的夫妻,他们无儿无女,见自己可怜就收留了他,然后把他当亲生子女一般的对待,他在那个家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在他十四岁的时候,他便投了军,然后没两年,他便挑选进了羽林卫,然后又过了两年他便挑选为陛下的贴身护卫之一,现在又被陛下指派到小公主的身边保护小公主。

    却见何淼又道,“陈聪,你也应该明白,自咱们被陛下指派给小主子的那一天起,咱们就是东宫的人了,不管是自己,还是咱们的家族亲人就已经跟小主子捆绑在一起了,无论是荣辱与共,还是生死。

    所以,她安好,便是我们安好,她受辱,我们,还有我们的家人亲人也不会有好的下场,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无论当权者是谁,最喜欢和最信任的肯定都是一开始就追随他的那些人。

    像那些半路上投靠他的人,更多的也只不过是利用罢了,一旦利用完了,等待他们的结局都不会怎么好,纵观古今,各朝各代的历史皆是如此,因为当权者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疑心病重,他们会觉得既然当初你可以因为利益背叛原主子,又怎知你哪天不会因为利益而背叛我?”

    陈聪就没好气地了了他一眼,“你不用给我说这些,礼义廉耻和基本的做人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既然陛下把我派给了小公主,那么我这一辈子的主子自然也就是小主子,小主子向来待我们都不薄,我自然也做不出那种卖主求荣背主弃义的无耻之事,”说完他就又朝萧黎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跟着就朝那对正在不远处休息的羽林卫走去。

    何淼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浅笑,然后一把把他拉住,“兄弟,先别忙走,我话还没有跟你说完呢。”

    陈聪皱着眉头看着他拉着自己胳膊的那只大手,“你还有啥话要说?”

    何淼道,“你的为人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那些羽林卫就不知道了,我想跟你说的意思是,咱们小主子虽说是个女儿身,但是经过这么几个月的观察和接触,我发现,咱们的这位小主子可不是个一般的人,更不是个一般的小女娃。

    在她身上,我不仅看到了太子殿下的睿智与仁儒,还看到了三皇子的勇猛,小公主虽小,但是却毅力惊人,也聪慧过人,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那份心性和定力,陛下现今所有的皇子皇女都是不能比的。”

    陈聪若有所思地朝萧黎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然后何淼就凑到他耳畔低声道,“虽说本朝还没有出过女皇和皇太女,但是本朝的律法却也没有明文规定禁止这一点不是?”

    陈聪听到这里,顿时就骇然,“难道小公主?”

    何淼赶忙摇头道,“没有,没有,你误会了,小公主没有那个意思,她一心就想着待陛下将来不在了回她的封地去做她的藩臣。

    但是你也清楚,就陛下如今的那些皇子皇女们,哪个有那么大的心性和度量,六皇子倒有,待小公主也和善,但是六皇子自幼就体弱多病,与那个位置无缘。

    辽东王虽然看着和善,但是那也只是表面上的,九皇子飞扬跋扈,小小年纪更是心肠不善,他跟辽东王兄弟俩一个半斤的一个八两,不遑多让,而七皇子和八皇子两个又都是一个没多少主见的墙头草。

    你想若是他们当中无论谁将来继承大统,很显然他们都是不会善待小公主姑侄俩的,肯定是会想办法打压欺凌小公主他们姑侄俩的。

    但是小公主那人又岂是会任由人随意宰割的?她定是会奋起反抗的,不然,她何必又那么不辞辛劳的勤加锻炼武义,还有学习文史子集?做个天真无邪的小公主不好么?

    她是嫡脉唯一的一丝血脉延续,她自然得好好的活着,所以,届时与那个位置上的那位对上也不无可能。”

    “对上?可那是陛下,她只是一个公主?”这明显的实力悬殊,对上岂不是找死么?

    看他那有些颓然的神情,何淼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低吼道,“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公主怎么了?陛下又怎么了?到时候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呢?

    你可别忘了,陛下赐给公主的封地在蜀国,蜀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陛下都能为小公主如此打算,我等岂能拖了公主的后腿?”

    陈聪赶忙道,“不是,我只是觉得公主才那么小,若是与之对上了,岂不是要吃亏?”

    “吃亏?”何淼嘴角就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痕,“与宫中的那几位交锋了几次下来,你见小公主何时吃亏过?这里面固然有陛下的偏疼,他们不好做的太过分,但是小公主又岂是吃素的?”

    接着,何淼目光又坚定地望向萧黎的方向,“她现在是还小,但是她会长大的,只要陛下这几年身子还健朗,而我们这几年也护好小公主,就凭咱们小公主的聪慧才智,将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所以,咱们得趁着这几年的时间,也得将东宫的实力增强一些才成,不然到时候,保护不了小主子到达封地。”

    陈聪就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应该增强自己的实力,”说完他就朝那些羽林卫走了过去。

    眼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萧黎射完最后一支箭,然后就把弓递给一旁候着一名亲兵,那亲兵赶忙接过,辛夷和连翘两个赶忙迎了上去,一个握着一条帕子给她拭汗,一个赶忙将一杯温水捧给她让她喝。

    萧黎一把夺过辛夷手里的帕子自己开始檫拭起来,然后又一把接过连翘手里的水仰头就咕噜咕噜地喝进肚子里。

    看着她那豪迈的样子,站在一旁的连翘一脸担忧地劝着她道,“小主子,您慢点饮,小心呛着。”

    萧黎一口气将杯里的水给饮尽,然后又递给她,“再来一杯!”

    连翘赶忙捧着杯子又去倒水,然后萧黎就朝何淼走了过去,“刚才我见你跟陈聪两个人在这里嘀咕了半天,在说什么呢?”

    何淼就道,“没什么,就是陈聪说小公主您锻炼太拼了,建议您悠着点儿。”

    萧黎就朝那群正挥舞着戈茅的羽林卫望了过去,然后就摆了摆手有些不屑地道,“这算什么?”

    当看到他们那软趴趴的架势,萧黎就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你们羽林卫平时就是这么训练的?”

    何淼也朝那边望了过去,然后点了点头,“是!”

    萧黎沉吟了一瞬没说什么,然后就见连翘又端了一杯水过来,萧黎接过又咕噜咕噜地喝了进去。

    可就在这时,茯苓跑过来通禀道,“小主子,五公主和六公主来了!”

    萧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们来干嘛?”而且还这么早?

    茯苓道,“说是来找您玩儿,这会儿由长公主正陪着。”

    萧黎就撇了撇嘴,“我哪有时间陪她们玩儿?”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汗湿透了的,她还要回去沐个浴呢,然后还得吃早膳。

    “回去告诉她们,我马上要上课了。”

    茯苓道,“长公主也是这么跟她们说的,可是她们却说没关系,等你下学了再玩儿也是一样的。”

    萧黎就无语地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儿,“那就让她们等着吧,”说完她就朝自己的寝殿方向走了过去。

    茯苓三人即刻跟上。

    可是才刚走了几步,然后她又改变了主意,“哎呀,算了,还是去见下她们吧,免得她们一天都缠着姑姑。”

    然后她就又吩咐茯苓去通禀,就说她稍作洗漱之后就过去。

    “是,”茯苓领命。

    辛夷和连翘跟在萧黎的身后,辛夷就忍不住地抱怨道,“这么早过来,她们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

    连翘也道,“宁愿待着咱们小主子下课都要等,很显然的呗,小主子,你可注意点儿,平时也不见他们跟咱们东宫这边亲近,除了汝南王来过咱们东宫几次外,也没见哪个公主皇子的过来过,这会儿过来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萧黎就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我是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