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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空星!”他瞪着她,眼圈红红的,似乎想要说什么伤人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收了回去。

  阮空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作何回应,只好抿着嘴坐在床上看他。

  少年看起来很不好,他像是受了什么伤害,或者是被阮空星欺骗了一样,嘴唇都在微微的颤抖。宋知陆站在病床前,皱着眉看他。

  终于,傅江由动起来了。

  他的语气总算调整过来,用那种强行压抑自己情绪得来的冷淡语气陈述道:“傅江沅伤的蛮厉害的,跟腱断裂,大腿被冰刀划伤,很深的一个口子。”

  阮空星不作声。

  傅江由放满了说话的速度:“如果送得再晚一些的话,可能连那条腿都保不住,身上多出软组织挫伤,头撞在了冰面上——阮空星。”

  傅江由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终于缓缓地向他走过去。

  宋知陆稍微给他腾出一个位置,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阮空星。少年的眼睑向下,只露出一半的眼黑,肉眼可见的情绪很差。

  阮空星与他对视着,不明白他说这些话的意思和显露出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江由并没有告诉她他跟傅江沅是姐弟,甚至在自我介绍时,也将备注打成了“江由”,而非“傅江由”。

  阮空星怎么都想不出,这件看似跟他无关的事情,到底为什么会让他摆出这样一副来兴师问罪的模样。

  她于是始终沉默着,等待着傅江由继续说下去。

  而他仿佛也在等她说话。

  直到发现阮空星是打定了主意保持沉默之后,他眼里的那点光,终于熄灭了。他语气有些僵硬:“阮空星,你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阮空星看了一眼宋知陆,却看见他冲她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努力地想,自己应该说什么呢?

  傅江由一过来,就显得那么生气那么悲伤,跟她说了傅江沅的伤势——可那又怎么样呢?他难道在指望她释放自己的同情心,慰问一下傅江沅吗?

  也许站在一个运动员的角度,她应该对另一个天才运动员遭遇如此严重的、称得上灭顶之灾的事情而感到悲伤,但她和傅江沅毕竟积怨已久,他们还是对手。

  她不会去说什么,也许心里会觉得有些可惜有些难过,但她不会因此将她的这些想法说出来。她既不会因此感到高兴,因为她很有可能失去了一个对她有威胁的对手;也不会因此感到心疼甚至是同情,他们之间毕竟不是需要产生这种感情的关系。

  可傅江由脸上的失望,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疑惑地开了口:“你觉得,我应该说些什么呢?”

  她看到少年一下就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近乎冷血的话来。他看起来震惊又失望,甚至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你不觉得愧疚吗?不会觉得不安觉得难过吗?”傅江由质问道,“就为你们之前的那些矛盾,你连最起码的同情心和同理心也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