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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潼城外,厮杀仍在继续。

  再一次清理完城门口的沙土,击退刘璋军的进攻以后。大地之上,才想起了“呜呜”的鸣金之声。

  看着刘璋军缓缓退去,哪怕勇武如张任,坚韧似陷阵营,亦是重重舒了一口气。

  连续三天,刘璋军每日都是重复一件事情,那就是往梓潼城外运输沙土。

  刘瑁自然不会无动于衷,他每次也是待沙土积累到一定的高度,这才开城出战。

  三日高强度的攻防战,失去城墙为依托的刘瑁军,纵然仗着地势狭小的便利,杀伤了数倍于己的刘璋军。

  然而,刘璋军仗着人数优势,丝毫不给刘瑁军喘息的机会。一波又一波,悍不畏死的冲杀。

  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三日以来,刘瑁麾下的一万步卒,亦是阵亡两千余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现在能够保持战斗力的,除了两千骑兵,也只有四千步卒了。

  就连高顺麾下的陷阵营,也折损了五百多人。自陷阵营建军以来,这种损失简直从未有过。

  不是陷阵营不够精锐,正是因为他们太强大了。因此,为了尽量保存实力,除了休息时间,刘瑁始终让他们坚持在最前线。

  不然的话,连续三日的厮杀,刘瑁军也不会只阵亡两千步卒了。

  须知,这段时间刘璋军的阵亡的士卒,已经超过了五千人。刘璋麾下的能战之士,亦是不足一万五千人。

  敌我对比,一比三的伤亡,这个战果还算不错。要知道,这可并不是守城战,而是实打实的两军对垒。

  虽然这种两军对对垒,乃是处于一片狭小的空间,对于拥有人数优势的刘璋军,大大不利。

  然而,刘璋军在这种情况之下与刘瑁军交锋,总好过攻城战中带来的巨大伤亡。

  可以说,若不是仗着陷阵营甲胄精良,不动如山。刘瑁麾下士卒的伤亡,绝对会再翻上一倍。

  也有可能,梓潼根本支撑不到今日。

  回到城中以后,一身是血的高顺,面带忧色地说道:“主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经过三日的高强度交战,陷阵营已经伤亡过半,能战之士不足八百。”

  “饶是如此,他们现在亦是身心俱疲,没有办法继续抵挡刘璋军进攻啊。”

  陷阵营每个士卒,都是高顺手把手带出来的,与他们亲如兄弟。阵亡五百余人,受伤者三百余人。这种代价,简直让高顺有些不能承受。

  哪怕那些战死的陷阵营士卒,每个都杀死了十来个刘璋军。却没有办法,弥补高顺心中的痛苦。

  而此时,高顺也发现了陷阵营的弱点,那就是持久作战的能力。

  以往陷阵营每次建功,敌军都不会太多。因此,能够仗着自己强大的攻防能力,在伤亡甚小的情况下,歼灭敌军。

  然而,面对铺天盖地的刘璋军,身披重甲的陷阵营士卒。他们不停地厮杀,终有力气耗尽的时候。

  而陷阵营士卒的伤亡,大多数也正是发生在那个时候。

  虽然刘瑁一直注意让陷阵营休息,但是每次都会有一些陷阵士卒力竭战死。长时间积累下来,才致使陷阵营遭受重创。

  要知道,陷阵营士卒原本只有一千五百人,纵然每次出战只伤亡十来个人。但是面对铺天盖地,进攻不止息的刘璋军,陷阵营也早晚会被消耗一空。

  刘瑁面沉如水,看着贾诩、李儒,嘶哑着嗓子说道:“两位军师可有破敌良策?”

  贾诩、李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若是面对阴谋诡计,凭借两人的智谋,却是不会有丝毫惧怕。

  然而,赵韪使用的计策乃是阳谋,刘璋更是以绝对实力说话,摆明了打消耗战的决心。

  假如刘瑁军不出城迎战,刘璋军就会不停地往城墙下运输沙土。果真坐视他们,铺成一道通往城墙上面的斜坡之时,恐怕那时的梓潼,也会失守。

  用弓箭逼迫刘璋军不能靠近城墙,也不现实。因为,城中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箭矢,供士卒们消耗。

  纵然李儒每日催促百姓,帮忙制造箭矢,仍旧显得有些杯水车薪。而且,现在就连制作箭头的生铁,也已经消耗一空。

  为今之计,刘瑁也只能尽量阻拦刘璋军,往城墙下面倾倒沙石。等到沙土堆积到一定程度之后,再出城作战,并且让百姓清理城门口的沙土。

  面对这等阳谋,哪怕贾诩、李儒智计百出,亦是有些无计可施。

  “礌石、滚木这些东西,刘璋军不用云梯攻城,守城也根本派不上用场。能够杀伤敌军的弓箭,却因为缺乏箭矢,亦是对刘璋军变得毫无威胁。”

  念及于此,刘瑁就感觉头痛不已。

  在他带兵从关中返回的时候,他就预料到这次和刘璋的益州争夺之战不会轻松。可也没想到,战争会打得如此艰难。

  且不说刘瑁原本结好的那群益州军方高层,此时正在其他的郡县里拥兵自重,对于刘瑁、刘璋两人的大战,完全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

  就连蜀郡以北的塞外,原本臣服于刘瑁的龙桥羌,在接到刘瑁借兵的制令以后,也是多加推诿,找各种理由不肯发兵支援。

  对于这些事情,刘瑁在私底下也是叹息不已。他知道人心难测,却也没想到,一场大战下来,竟然是无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