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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阮心疼的将他全身上下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淋到吧。”

  “没有。”沈负替她把散开的外套拉链拉上,“路上有点堵车,所以来的晚了一点,肚子饿了吗?”

  声音温柔的都快腻出水来了。

  乔阮牵着他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放:“都饿瘪了。”

  沈负轻声笑笑,顺势摸了摸。

  “一点肉也没有。”

  陈绛大概是被这种粘腻的爱情给恶心到了,站在那里足足沉默了几分钟。

  然后才忍无可忍的出声打断:“那个”

  沈负微微抬眸,看向他的眼神有点冷。

  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陈绛吓的脖子一缩。

  得,这双标也太明显了一点。

  乔阮倒是没有注意到。

  她让陈绛和他们一起走。

  “这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呢,我们送你吧。”

  陈绛立马点头:“好啊。”

  比起在孤独的在这儿坐着等雨停,他宁愿当电灯泡。

  不过车是沈负的,开车的也是他,所以乔阮觉得应该先得到他的应允。

  于是她问他:“可以吗?”

  沈负轻笑着点头:“可以。”

  于是陈绛便坐上了车的后排。

  乔阮出来的时候从冰箱里拿了瓶巧克力牛奶揣兜里了,这会早被她捂热的。

  她用吸管扎开,递到沈负嘴边:“尝一口,很好喝的。”

  沈负目光平视前方路况,轻轻侧头,含住吸管。

  很甜,太甜了。

  对于不喜欢的东西,好像怎么习惯都不会习惯。

  但是在乔阮问起时,他又笑着点头。

  “很好喝。”

  陈绛脑袋伸过来,故意恶心乔阮,撒娇道:“人家也要喝。”

  乔阮眉心一跳,也确实被恶心到了。

  她从包里拿出另外一盒,扔给他:“你上次不是说不喜欢喝巧克力味的吗。”

  外出采购的活计几乎每次都是乔阮和陈绛,所以在某些方面上,他们对彼此还算了解。

  譬如吃东西的口味。

  陈绛重新坐好,把那盒巧克力牛奶拿在手里晃了晃。

  “还不是因为你之前买的那些都太甜了。”他埋怨乔阮,“你知道你刚来的时候我有多震惊吗,我看你喝牛奶,往里面放了两大勺糖,我一直觉得你肯定会得糖尿病。”

  乔阮说:“那个糖太劣质了,不甜。”

  糖是陈绛去买的,听到乔阮这么说,他立马反驳道:“只有劣质的糖才会特别甜,我买的那个可是最贵的。”

  “什么最贵的,你该不会是在中饱私囊吧。”

  “不兴这样啊,说不赢就带人生攻击,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乔阮故作感叹:“还有得侮辱吗。”

  两人就这么互相揭着短,驾驶座的男人全程不发一言。

  经过某个亮起红灯的路口时,他猛的踩了刹车。

  坐在后排的陈绛还好是坐在驾驶座后面,有座椅挡着,不然就往前冲了。

  他捂着胸口往车外看:“这突然还急刹车了呢,是外面出车祸了吗?”

  男声清冷,不带一丝温度:“安全带。”

  像是提醒,可又完全感觉不到他是出于关心。

  陈绛对沈负是确确实实存在些许恐惧的,这人挺怪异的。

  说他冷漠吧,他对待乔阮时又感觉不带一丝虚情假意,那些好都是真诚且掏心掏肺的。

  说他真诚吧,他也的确真诚。

  真诚的对除乔阮以外的每一个人都冷漠。

  而且冷漠到有些冷血。

  陈绛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乔阮不在这里,自己大概是要被他抛尸荒野了。

  于是他老实系好安全带,坐姿规范的像个小学生。

  乔阮见后排没声了,就往后看了一眼。

  目光落在陈绛身上之前,沈负柔声喊她的名字。

  将她的视线截获。

  乔阮又看向他:“怎么了?”

  他把副驾驶的车窗打开,递给她一块方帕:“可以帮我擦一下你那边的后视镜吗,我有点看不清。”

  乔阮应声后,把手伸出窗外,将后视镜的上的水渍擦干净:“现在能看清吗?”

  他点头,声音温柔:“可以的。”

  他们先把陈绛送到家,不过沈负并没有开进去,而是停在了小区外面的路口。

  步行往里走还得花费个十来分钟的时间。

  沈负给乔阮的解释是:“里面路窄,不好倒车。”

  乔阮也没多想。

  倒是陈绛,心里都快吐槽烂了。

  里面的路还窄?

  三辆这个车都可以过了。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主要是不敢。

  道过谢后下车,乔阮见这天还下着雨,就贴心的把伞给他。

  陈绛看着手中这把和车配套的雨伞,觉得此行不亏。

  豪车坐了,豪车里的雨伞也用了。

  总得来说是他赚了。

  不花一分一毫就体验了一把有司机的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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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绛家离乔阮家不远,十来分钟的车程,走路的话差不多三十分钟就到了。

  安静了许久的沈负在等绿灯时候,问乔阮:“你们住的这么近吗?”

  乔阮点头,说:“我现在的房子还是陈绛帮我看的,要不是他的话,我可能还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方向盘上的左手指骨微屈,他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们经常联系?”

  乔阮觉得他这个问题问的有些莫名其妙:“我们是同事,肯定会经常联系啊。”

  “除了工作以外,私下也会联系?”

  乔阮正低头回教授的消息,头也没抬:“嗯,会啊,偶尔放假的时候也会一起出来聚聚。”

  乔阮也没多想,同事之间私下小聚很正常啊。

  节假日大家约个剧本杀或是密室逃脱,打发下时间。

  大学时的朋友都为了前程各奔东西了,只有过年这种大型节日才会聚在一起。

  平时联系更多的就是同事了。

  教授家里有喜事,他孙女满月宴,给她下了请帖,让她到时候一定要去参加。

  办公室里其他人应该也都收到了。

  他们正在群里发消息,问随礼随多少。

  一直等乔阮到家,他们也没谈论出个结果来。

  在楼下碰到邻居家的小男孩了,被他妈妈牵着去逛超市。

  他乖巧且有礼貌的和沈负问好:“哥哥下午好。”

  他妈妈在旁边拍拍他的头,严厉的问他:“看不到姐姐?”

  他又和乔阮问好。

  乔阮笑道:“要出去吗?”

  他妈妈也笑:“他的笔没墨水了,去文具店给他买点,顺便去趟超市。”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偶尔会落在沈负身上,带些打量。

  乔阮知道她在好奇些什么。

  于是动作自然的挽着沈负的手:“和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男朋友。”

  邻居阿姨愣了好久才笑着恭喜:“男朋友长的真帅。”

  小男孩在旁边补充:“哥哥做饭也特别好吃。”

  阿姨笑道:“阿阮有福了啊,找了个这么好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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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居间的寒暄结束,乔阮却也没松开手,手往下滑,握住他的手。

  沈负只在指腹有点温热,掌心却是凉的。

  乔阮轻轻揉搓了几下:“心情不好?”

  沈负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前提是,他想要隐藏。

  可现在他就差没在自己脸上写下我心情不好五个大字,等着乔阮来哄了。

  乔阮不瞎,自然是看到了。

  沈负没说话,电梯门缓缓合上,他按下楼层。

  乔阮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你该不会是在吃陈绛的醋吧?”

  她微微皱眉,眼里带着嫌弃。

  对陈绛的嫌弃。

  沈负虽然没开口,但看他情绪的转变,乔阮便知晓,自己的猜想对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和陈绛有什么?”她笑的无奈,“我无论和谁,都不可能和陈绛。”

  沈负微抬眉骨:“无论和谁?”

  说多错多,乔阮不说了,开始哄他,哄了很久才哄好。

  以前不觉得,真正在一起以后才发现沈负也是需要人哄的小朋友。

  但也好哄,不需要说太多话,乔阮随便撒一个娇,他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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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年假只比乔阮多几天,回到医院后,他干脆直接在乔阮这边住下了。

  抛弃了他那个寸土寸金的独栋别墅。

  而是选择和乔阮窝在这个一百平方的家里。

  同居以后乔阮的生活有了质的飞跃,不用再点外卖了。

  工作忙的时候,家里的衣服也不用堆在洗衣机好几天才能洗。

  每天下班回家,家里也不是只有小梨花一只猫孤零零的蹲在门口等她。

  现在孤零零等她的,除了一只猫,还多了一个人。

  谈了恋爱以后乔阮才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谈恋爱。

  每次听到她这句实践之后得出的真知,陈绛都由衷的感到心疼。

  “老子当然也知道谈恋爱的好处,可问题是没人和我谈!!”

  大约是见他可怜,周匀匀说自己有个闺蜜也是单身,正好他们年龄相仿,这周末约出来一起吃顿饭。

  如果合眼缘的话,就先加个联系方式慢慢聊着。

  陈绛听完后都快给她行三百九叩的大礼了。

  明天就是周五了。

  乔阮莫名的,想起了沈负之前和她说过的话。

  想和她回去,见她的家人。

  他是被遗弃过的流浪猫,得到一段新的关系时,首先不是感到开心。

  而是害怕,怕再次被遗弃。

  他总觉得,自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

  既然不是独一无二,那就随时都会被替代。

  乔阮想让他知道,他不是流浪猫,也不是野花。

  他是她的宝贝。

  是她最最最最喜欢的沈负。

  所以,她应该给他的,是他在感情上所缺的安全感。

  吃完晚饭,乔阮主动起身去把碗洗了。

  客厅里小梨花一直黏着沈负。

  这些天来,它和沈负比和自己还亲。

  沈负在阳台接电话,它也跟着去了阳台。

  等乔阮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沈负接完电话了。夜晚风大,他却像感受不到一样,站在风口,神色是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