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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阮被他抱着,感觉很奇怪。

  高中的时候她经常幻想过沈负对她做这样的举动。

  偶尔甚至还会陷入苦恼,她应该推开他,还是给出回应。

  后来才发现,只是自己想太多。

  沈负和她,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步调不一致。

  可最近她发现,自己的努力,潜移默化中,好像已经在一点一点的往他所在的那个世界走。

  而他,也自愿走下神坛,离她更近。

  会在一起吗?

  也不会。

  乔阮推开他,替他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过来:“我先送你回去。”

  他眼睛半睁,眼底还有零星醉意:“不卖我了?”

  乔阮顿了顿:“不卖了。”

  他压下眉眼,去看她。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勾住她的袖子,低喃的轻问:“不会不要我了吗。”

  乔阮愣了一下,把手往回缩,针织衫的袖子从他指间脱离。

  “走吧,时间不早了。”

  她回避了他的问题。

  沈负盯着自己落空的手看,他是喝醉了,可喝醉了也能感受到难过。

  他不太懂自己应该怎么做。

  他的阿阮太绝情了啊。

  ------

  乔阮把他送进出租车,和司机说了目的地以后,又看向靠着车窗睡着的沈负。

  那张勾人的侧脸被车窗外的灯光勾勒出线条。

  他的骨相很美,尤其是眉骨,有一种清冷淡漠的凌厉感。

  大概这就是他看上去不太近人情的问题所在吧。

  乔阮最终还是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她不太放心,万一沈负在下车回家的中途被劫色了怎么办。

  她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最后说不定还会让她负连带责任。

  司机应该是个话痨,一路上话不少。

  “现在的男男女女怎么还反过来了,以前我们那会,都是女生喝醉,男的送人。”

  他话里带着调侃的笑意,听上去并无恶意。

  所以乔阮也没有反感,声音有点轻,回应道:“他酒量不太好。”

  司机以长辈的身份劝了句:“酒量不好就少喝点,现在没节制,以后老了就知道后悔了。”

  乔阮看着沈负:“听到了吗,让你以后少喝点。”

  原本以为他睡着了,听不见。

  结果男人喉间低吟,往她肩上靠。

  声音软软的:“嗯,听到了。”

  说话就说话,占什么便宜。

  乔阮伸手想推开他,沈负却握着她抬起来的那只手。

  “阿阮,阿阮。”

  他一声一声的叫她,声音苏到乔阮身子有些发麻。

  也不怪自己当初那么喜欢他。

  他的确处处都优秀,成绩,伪装后的性格,以及外在。

  乔阮不否认,当时的自己有一半是被他的外在所吸引的。

  自己确实是一个很肤浅的人。

  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看到了,笑道:“小情侣就是恩爱。”

  乔阮出口反驳:“不是情侣。”

  司机点头:“我懂,从朋友到情侣总得有个过度。”

  不,你不懂。

  乔阮说:“我们算不上朋友。”

  司机恍然大悟:“相亲啊。”

  乔阮放弃了。

  算了,现在解释什么都显得非常无力。

  还是老老实实闭嘴吧。

  ---

  到了沈负他家楼下,还好他并没有醉到没法走路的程度。

  但也仅仅只是可以走路而已。

  乔阮不太放心,怕他摔了或是干脆直接睡在电梯里。

  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把他送上楼。

  他家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而且地段又是江北最贵的。

  想到自己那个只能住人的小窝,乔阮觉得这就是差距啊。

  她把灯开了,让沈负进去,自己站在玄关。

  随时都准备走。

  沈负不进去,就这么看着她。

  乔阮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她不想如他的愿。

  于是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我鞋子脏,不能进去。”

  沈负不说话,打开鞋柜拿出一双拖鞋放在她脚边。

  男士的。

  他家应该没有女生来过,没有一点女生待过的痕迹。

  甚至连家具的颜色都是简洁的黑白灰。

  在这样的空间下待久了,人应该会变得更压抑。

  乔阮深呼吸了好几次,在心里劝自己,他喝醉了,没有自主思想的能力。

  姑且把他当成一个三岁的小朋友吧。

  她让沈负先去房间里躺着,她走到厨房想要给他煮点醒酒汤。

  时间过的慢,锅里的醒酒汤也煮的慢。

  外面就是江景,还能看见轮渡。

  她以前一直觉得沈负惨,可现在看来,真正惨的那个人是自己。

  再努力学习,最后仍旧是一个社畜。

  不过也能想通。

  像沈负这样无一不精,无一不通的人,不管换多少种人生,他总能把自己的起点变成所有人都仰望不了的那种。

  而乔阮,只是在学习上比别人稍微有点天赋而已。

  她把火关了,盛好醒酒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