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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学校回了家,挂了韩筱陌的电话,十点钟躺在床上,宋离一句话也不想说,闭上眼就开始睡,梦里是两年前的那个艳阳天。

    屈燃的车停在宋离姥姥家门口,这个早晨一反常态的,屈燃没打电话催宋离,而是在一个小时后看见宋离沉重的出了门的时候,还是一个善意的微笑。

    车里,宋离没说话。

    “阿姨不去吗?”半晌,屈燃问。

    “我妈不去。”宋离回答道。

    四十分钟后屈燃把车停在长安监狱门口,然后轻声说道,“你爸的案子还没定,我求了我爸很久,我爸才找人帮忙给你找的这次探视机会,宋离,你去看看你爸吧,我知道你难受,我也帮不了你什么。”说完,递给宋离几个礼品盒子。

    在看守所里,宋离见到了父亲,形容枯槁。隔着玻璃窗,拿着电话筒,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玻璃窗那头,父亲一直低着头,两个人一直沉默着,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最后,还是宋离先开了口,“爸,你还好吗?”

    父亲沉默了半晌,“你来干什么?!回去!”他说完,便放下了电话。

    宋离坐在凳子上,看着父亲忽然起身,准备离开,然后对着电话筒大声的叫喊着,“爸,爸爸,爸······”

    宋离不知道他是听见了自己的叫喊,还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身影停住了,然后慢慢回了个头,她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但是她却看见了。

    照顾好你妈。

    从看守所里出来,屈燃一下就抱住了宋离,宋离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把手里的营养品重新交给了她,“东西带不进去,你还是拿回去吧。”

    车里放着许慧欣的《七月七日晴》:

    七月七日晴

    忽然下起了大雪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我站在地球边眼睁睁看着雪

    覆盖你来的那条街

    七月七日晴

    黑夜忽然变白天

    我失去知觉看着相爱的极限

    我望着地平线天空无际无边

    听不见你道别

    宋离呆滞的靠在车窗上,充满冷气的车厢里,她将呼在玻璃上的哈气一点点抹干净,长安,好冷,你知道吗?我好冷。慢慢,她蜷缩在副驾驶上,将头深深埋进双腿间。

    屈燃把车开到了一个胡同口,宋离看着她的车缓缓开走,一转身,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记得很清楚,七月七日的天气有些闷热,天空没有下雨。家里的别墅被查封了,在姥姥家待了一个多月后,她和妈妈还是决定出来找个房子住,而眼前这个不足五十坪的屋子,将是她和妈妈未来的栖身之处,宋离缓缓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忽然身后是汽车开门的声音。

    “请问宋离在吗?录取通知书到了。”邮递员站在汽车挤不进的胡同口大声地喊。

    梦醒了,宋离坐了起来,额上全是汗,一看床头的闹钟,七点五十,完了!然后想也没想的下了床。

    晚上在“6·31”,宋离喝了两杯洋酒,头有点儿蒙,屈燃在一旁说着白天班会上宋离被训的事,兴致很高。韩筱陌往宋离身边凑了凑,说,“我跟你说过,屈燃是个傻逼,你离她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