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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清早,徐白起来上厕所。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她差点被吓了一跳。

    卢阅平的双腿笔直贴在被褥上,宽实的后背靠在桌角,两胳膊盘旋在胸前,闭着眼,睡相安然又怪异。

    这人居然坐着也能睡着。

    想要上洗手间,她就必须途径卢阅平的位置。

    徐白定了定神,轻步走近。

    黑暗里,一双锐利的眼猛地睁开。

    卢阅平睁眼的一瞬间,粗矿的声音同时涌出:“谁!”

    徐白一激灵,淡淡道:“是我。”

    卢阅平往窗子望一眼,鼻腔窜出长长的倦叹后问:“起来上厕所?”

    徐白应:“嗯。”

    他摆摆手,意思让她过,紧跟着又合眼。

    徐白走过他,回头瞧一眼问:“坐着睡不难受?”

    卢阅平背对着她说:“这两天腰疼。”

    那次和陆鲲在酒吧后院干的那场架,他被一脚跺烂了伤口,炸开一朵血红的花,至今都还红肿疼痛。

    徐白没再问什么,加快脚步进了洗手间。

    她在里头蹲坑发呆,一不小心就待久了。

    直到外头有动静,她才从里头出来。

    出来时,卢阅平正在卷铺盖。

    枕头被卷入其中,被褥成了个大圆筒,被随意地竖墙放着。

    他坐在沙发上吸烟,像是没睡醒,眼睛还是闭着。

    徐白没理,自顾自往卧室走。

    卢阅平叫住她:“醒了就收拾收拾东西早点起,一会儿跟三哥上山去。”

    徐白骤停脚步,倚在门边淡声儿问:“你这么干不怕我知道的太多?”

    卢阅平粗粝的手指将烟夹紧说:“一个小娘们,能整出什么腥风血雨。”

    徐白没再接话,进屋关上门。

    一双纤细的手将被子叠得齐整后才出来。

    此时的卢阅平正在洗手间里尿尿。

    门没关,尿声听的清晰。

    又过了一会儿,他在洗手间里刷牙洗漱,完了才迈着长腿从里走出来。

    徐白说:“以后上厕所请你关门。”

    卢阅平嘴角一挑:“没这习惯。”

    徐白一时气急:“你这人!”

    卢阅平笑容加深:“你刷牙洗脸去,我烧壶水。”

    一米八几的个儿和徐白擦肩而过,似有若无地碰撞了一下。

    早上八点整,胖子来敲门。

    三人又一道去了昨晚去过的那片连山。

    一般来说春天的新茶是最受欢迎的,采茶时间也在一月到三月。

    但乌龙茶例外。

    乌龙的最佳采摘时间是六月,以夏茶为最佳。

    几片山头种的全是乌龙茶,以至于几人赶到时,茶农和雇来的采茶工都在一座座山头上采茶。

    山下停着不少车,全是赶来买夏茶的人。

    卢阅平向一下山的茶农打听,最中间那座山是谁的。

    茶农说:“要买乌龙我家也有。”

    卢阅平笑笑,从兜里掏出一张揉皱的五十元递给茶农:“就想要那座山的,麻烦通知一下那山头主人,我们买和他买茶叶。”

    茶农接了钱,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我去给你喊人,你们在这等会儿。”

    那人夹着主篱快步往一处房子走,没一会儿喊来个年过半百脊背略弯的中年人。

    卢阅平说:“我们想上你山上瞧瞧茶叶,我们买的多。”

    中年人好心说:“不买炒过的?前几天有炒好的,搁屋里放着。”

    卢阅平给人发根烟,匪气地勾唇道:“就买现摘的,我们回去自己炒。你看,我们开卡车来,要是茶好,准备拉一卡车走。”

    中年人笑着说:“那好,你们跟我来。”

    他们说话的途中,徐白已经瞧瞧捡了山脚下的几搓土暗自闻了闻,看了看。

    记住了山脚下的土质土色极其质地的松软程度。

    山路不好走,只一条后人踩踏出来的小路能走。

    徐白往山头瞧瞧,怎么瞧也感觉真像座山,高低大小都和别的山一样。

    胖子怎么就能一眼辨真假。

    这批人真是个个都不简单。

    上车的途中,徐白的鞋防滑性不好,才走几步就打了个滑,差点就跌个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