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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世荣全没料到她居然会求救于柔福,闻声一愣,当下手便松开了。凝光立即敏捷地爬起,快速冲到门边开门而出,提着裙子飞也似地朝柔福的居处奔去,一路上仍惊惶地连声高喊:“长公主!长公主!……”

    随后高世荣亦没想太多,下意识地出门追她。凝光见他果然追来,更为惊恐,尖叫着加快了步伐。终于跑到柔福门外,马上伸双手拼命拍门,泣道:“长公主开门,救救奴婢……”

    门依然紧闭,而高世荣已瞬间追至。凝光瑟缩着转身滑坐下来,一点点尽量向后挨去,摇着头哀求地看着高世荣,眼泪汪汪:“驸马爷,求求你饶了奴婢吧……”

    高世荣伸手正欲拉她起来,凝光身后的门忽然敞开,凝光先是往后一倒,但脸上却迅速闪过一抹喜色,翻身站起跑到厅内端坐着的柔福面前,跪下叩头:“长公主……”

    柔福挑眉一掠高世荣,悠然道:“驸马爷怎不进来坐坐?”

    高世荣默默走进,冷冷扫了凝光一眼,不发一言。

    “凝光,”柔福轻摇着一柄素绢团扇,问她,“怎么你惹驸马生气了,深更半夜的被他追着打?”

    凝光迟疑地摇头,垂首不敢说话。

    柔福淡然打量高世荣,再对凝光说:“凝光,你服侍驸马爷想必不尽心,连身衣裳都准备不好,害他一件外衣都找不到穿便跑了出来。晚来风急,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经她一说,一旁的几名侍女也都注意到高世荣仅着了一身贴身单衣,见此情景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又是好笑又有些害羞,便都引袖遮面悄然而笑。

    凝光闻言跪行挨近柔福,拉着她裙角恳求:“是,奴婢笨拙又粗心,无能力服侍好驸马,请长公主把奴婢调过来服侍长公主吧,只要能在长公主身边做事,奴婢什么粗活重活都愿意干!”

    “那怎么行?”柔福仍有条不紊地摇着团扇道,“你是官家特意赐给驸马的人,我可做不了这个主。”

    凝光哭着继续苦苦哀求,柔福才又启口对她说:“那你问问驸马,看他是否同意你的请求。”

    凝光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跪着转身面朝高世荣,磕了一个头,甫一开口便被高世荣摆手制止:“不必说了,以后你就留在长公主身边吧。”

    凝光惊喜地连连拜谢。柔福星眸微闭,以扇掩口轻轻打了个呵欠,说:“好了,我

    要歇息了,你们都出去吧。”

    “长公主,”高世荣上前一步,“有些话我想跟你说。”

    柔福侧首问:“什么?说吧。”

    高世荣冷眼一扫厅中侍女,命道:“你们都退下。”

    侍女一时不敢动,都抬目以观柔福。柔福目中波光淡漠地拂过面色阴沉的高世荣,微一瞬目,对侍女们说:“退下。”

    侍女退出厅中,轻轻掩上了门。柔福好整以暇地侧身转向桌边,放下团扇,一手支颐,一手拈着一细细银簪,闲闲拨弄红烛上的烛花,说:“你看见了,我什么也没做,是她自己不服侍你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少恨你一点。”事到如今,吐出那个“恨”字,高世荣仍感疼痛。

    烛芯光焰在她的挑拨下忽明忽暗。她神态安宁,只有眸中映入的两簇火花在舞。如水晃动的烛光下,她容颜柔美,胜于日间所见。

    “你的爱或恨于我来说都不重要。”她轻启朱唇,“我只要你承诺过的东西。”

    “我的承诺只给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