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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四口人,三口人都抽烟,一天一人最少一盒,一天烟钱就十六七块,一个月就将近四百多,一年都四五千块钱,卖苞米的三分之一收入就没了。

    之前老舅李红军在粮库干活,一个月还能赚个一千五六百块钱,生活过的还行,后来因为跟主管的打架,就不干了,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李红军心里颇为感慨,唉,他老妈是真没白疼这个二外孙子,虽然他们姐弟五人家的孩子,老妈都一样的心疼,但是他大哥家的那个亲孙子李龙算是彻底白疼,逢年过节的时候,很少给他奶奶钱,倒是大姐家大志、王彪和小刚这三个外孙子对这个姥姥还都不错,过年来都给钱,尤其是他这个二外甥。

    比他大志这个在他们家带大的大外孙子都强多了,姜大志这些年在太原开汽配店没少赚钱,不到五年就买了一个一百多万的楼,过年回来,也不过就给老太太三百块钱,哪像二外甥王彪,这么惦记他姥姥,向着他姥姥。

    转眼间,两周过去了,这期间下了两场透雨,可把红旗村的百姓们开心坏了,这回一直到抽穗结棒之时都不下雨,都不用怕了。

    北长垄子。

    一排一九个人,一人两根垄的从南向北的挥舞着锄头,慢悠悠推进着,所过之处,荒草与尘土飞扬,时而有一根根多余的苞米芽子被铁锄头一棵棵铲断在地。

    又铲了一会后,带着一个大草帽的王彪直起腰身活动了一会,自打村里开始流行喷除草剂后,他就在没有铲过地,弯腰侧头的弄的脖子和腰背很是酸痛。

    他拿起脖子上棕色的毛巾胡撸了一把脸上的汗,一眼生无可恋的看着好似没有尽头一般的玉米地。

    奶奶的,这活简直不是人干的,这还得铲几天能铲完啊。就算一人一天能铲四根垄,那也的六天才能把这地都铲完,除去自己和母亲,五千块钱就又花出去了。

    这要是喷撒灭草剂的话,撑死也就一千五百块钱。

    妈的,这一穗要不多卖出去一毛钱,都对不起他那些掉地上摔成八瓣的千八百滴汗水。

    咦,我这不是傻吗,光知道干活忘记搞宣传了,眼前的场景是多么好的宣传题材啊。

    王彪掏出手机,直接开录抖音:“大哥大姐、大叔大妈、兄弟妹妹们都停下来瞧一瞧看一看了,无有农药残留的绿色黑玉米正在茁壮成长中,不信你们看,我们家的玉米都是靠人工除草的。”

    说着,他手指一点相机交换,把自己录了上去,“欢迎大笔采购,数量有限,想要进货售卖的可以提前预约了。”

    其实对于在抖音上发送卖黑苞米到底能不能成,他心里可是一点普儿都没有,这东西不像卖狗,喜欢狗的人都喜欢在抖音快手上看狗。

    但是没谱儿也得试试,现在都已经五月初了,再过个两三个月,黑玉米就要下来了,看似还有将近一百天的时间,可是对他来说,这些时间还是太短暂了,到现在为止,他对于销售黑玉米的销路还没有一顶点的眉目。

    这到时候找不到销路,大华那家又不买,又或事借机大肆压低价格的话,那他的裤衩子都得赔掉底喽。

    可是现在出去跑市场,又实在没什么时间,怎么的也得等把小狗都卖出去,才能出去,把狗崽交给别人经管,他还真不放心。

    小奶狗订到是都订出去了,但是都打算着等狗崽两个月大了,身体更皮实了再来取狗,其中有三个品相性格相对更好狗崽被天津、广州、云南几个客户给预定了去,本来他不想卖的,但是几个人购买的意愿太坚定了,托运狗的一切费用都那么承担,而且只要狗子进箱,拍照片发给他们,就把尾款立马转过来。

    这窝狗崽子卖的很不错,最便宜的一个都卖到了一万五。

    之所以能卖这么贵,除了血统都是名犬之后可查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盖的二节别墅装修的看着逼格太高了,弄的跟北上广这些动辄几千万的别墅看着好似差不多是的,无形给狗子的地位和血统提升了不少。

    也更让他所说的话更有信服力。

    就以前他住的老土坯破房子,要不是因为手中有狗子的血统证书、芯片和粉色的终身繁育证书,之前来钱下的那窝狗崽子想卖两千一条都得累死。

    一个狗崽子卖一万五看似很贵,像是扯淡是的,但是一点都不夸张,同样的狗崽子,如果从德国引进一条狗崽,最便宜的都得六七万,这还没有算上关税、托运费和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自己去买还得花几万的路费,找中介买还有中介费,而且还容易花大价钱,买到劣质狗的可能。

    他这狗崽卖两三万一条都真是良心价了,种公是军犬,来福的爷爷和奶奶也都是从国外引进的种公和种母。

    所以来福出的崽子的血统、性格什么的一点都不比国外引进的差多少。

    几天后。

    一件让王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抖音里居然有人给他发私信,要大宗买黑玉米,要约他去迎春谈合同。

    这可把他高兴坏了。

    这不是想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吗?

    第二天一早,他就迫不及待的乘动车来到了迎春一家重庆饭馆一包间内。

    对方让他意外的是,对方有三个人。

    一个四十左右,留着背头,一身商务精英的打扮,满脸精明的相中年人,一个三是四五,穿着短裙丝袜小西装的大波浪女子,长的还挺有韵味的,眉目顾盼之间还挺勾人的,另一个二十五六,带这个大金链子,穿这个黑色的短袖,露着胳膊上的纹身小火子。

    王彪撂下电话,几步来到桌前,对着中年男子伸出右手,“您好,想必您就是李总吧?”

    李总站起身,伸手和王彪握上,“王老弟你还挺准时的吗,难怪能在干起合作社来。”

    “小刘啊这么没眼力见呢,搬椅子请王兄弟落座啊。”

    纹身的男子闻声从另一旁走了过来。

    王彪急忙说道:“不用客气,我就是一个农民,可受不了这么大的礼遇。”说着自几走了过去,拉开座椅,站在前边,“李总你们坐。”

    中年男子笑了笑,坐下,随后又对女子说道:“露西你今天可要把王兄弟给我陪好喽。”

    王彪一愣,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呢,不过卖个黑玉米,至于这么大的排场吗?又是纹身哥,又是女秘书的。

    这阵容谈个几百万的大单子还差不多,谈五垧地的黑玉米,是不是有点高射炮打蚊子的赶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