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两位,我可以说两句吗?”

    贝贝举着解剖刀,声音因为厚实的口罩听起来闷闷的。

    两人同时向她看去,只见贝贝向他们招手,示意他们到解剖台旁边来。

    “处女膜破裂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有被性侵过的痕迹,体内留有精斑,大腿内侧臀部有性侵时留下伤痕,还有几道掐痕。身上有大大小小不同的凌虐,手臂被火灼烧过,是在一个月前留下的伤,嘴角有出血迹象,是死前被打了巴掌,力道很大。”

    听着贝贝的判断,郭白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提取精斑,用DNA比对,一定要把这孙子揪出来!”

    胡来望着女孩儿已经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她赤裸着身体,躺在这片白布下,眼眸紧闭,身上伤痕累累。

    “来来,我们去学校调查。”

    郭白下达了命令,转身向法医室外走去,胡来想了想,快步跟上了他。

    中学教学楼一共六层,因为其中一个楼梯被锁上,所以只有一个楼梯在使用,进入天台有一个单扇铁门,拉开门,面前就是整个教学楼的楼顶。

    一阵冷风吹来,胡来扣紧了身上的宽松千鸟格大衣,郭白见她冷,迅速地脱下身上的厚实机车皮衣给她套上,胡来看着长了一截的袖子,甩了甩。

    “老大,我不冷。”

    “穿着吧,冻出病来可没人替你,我现在是一身的邪火。”郭白走向天台边缘,他从警戒线下钻过去,站在了胡晓娜生前最后一次站立的地方。

    死者是呈仰卧姿态掉下来,她当时在面对着什么?郭白站在边缘处,与警戒线外的胡来四目相对。

    “我记得痕捡科在这里见到了一个打火机,是银色翻盖的,上面还雕着一条龙。”胡来指着警戒线里的一处被画圈的地方。

    “这里很乱,是很多学生的约会圣地。”郭白走出警戒圈,带着胡来到了空调外机后面,那里散落着一地的使用过的避孕套。

    “你怎么知道?”胡来疑问。

    郭白看着她,“和痕捡科一起上来的时候看到的,现在就看痕捡科在打火机上面能不能发现指纹了。”

    “这种打火机一般只有男人才用。”胡来补充道。

    胡晓娜的班主任姓王,叫王云,今年三十岁,结过一次婚,一直没有孩子。

    王云此时坐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仿佛学生的死并没有妨碍到她的心情,郭白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得到了允许才走进来,站到了她办公桌的旁边。

    王云抬起头,仔细地把面前的英俊男人看了一遍,她张嘴询问什么事,声音沙哑,说话时总会带着老旧磁带里的那种沙沙声。

    郭白亮出了警官证,“王老师你好,我是负责今天那起坠楼案的警察,我姓郭,因为死者是您的学生,所以来找您了解一下情况。”

    “有什么好了解的,不过就是学生贪玩掉下来了而已。”

    王云对这件事情似乎不太关心,甚至嗤之以鼻,只把它当成一场闹剧在看。她继续看向电脑上的淘宝页面,思索着该买哪一件毛衣。

    郭白心底“腾”一下窜出一把火,他忍耐住自己暴脾气,继续说道:“王老师,胡晓娜可是你的学生啊,对了,胡晓娜平时学习怎么样?”

    “学习?胡晓娜这个同学很有问题,特别喜欢撒谎骗老师,还跟班里的男同学关系不清不楚,这样的女孩子,跟学习两个字还能扯上什么关系。”

    郭白沉默了一会儿,问:“她和班里的哪个男同学……”

    王云这才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眼神像寒刀子,“陆泽,成绩倒是不错,就是太会惹事了,和胡晓娜一个德行,自身有很大的问题,还总是说别人招惹他。”

    郭白在面前老师的眼睛里,竟然读出了她对于自己学生的鄙视和轻蔑,在震惊之余,他有些庆幸自己女儿的老师是个善良豁达有责任心的老师。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

    王云看着他的背影,思考很久后,叫住了即将跨过门槛走出去的郭白,“这位警官,请你以后不要来了,会影响学生学习。”

    郭白侧目,朝她微微颔首,接着朝胡晓娜的教室走去,初二(三)班在三楼,这个时候正在下课,走廊上全都是出来放风的学生。

    郭白摸到了教室门口,扬着嗓音问:“谁是陆泽?!”

    坐在第二排的男孩子站了起来,个子高高的,他放下书本,看向郭白,“是我,怎么了?”

    “出来一下。”

    郭白把他带到楼下的花坛旁边,点燃了一支烟,烟雾飘飘渺渺,陆泽盯着那雾气,有些出神。

    “你认识胡晓娜吗?”郭白直接开门见山。

    陆泽迟钝了片刻,缓缓点头,“嗯。”

    “你们……是什么关系?”

    陆泽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看向郭白的眼神中也带了些敌意,他攥紧了拳头,又松开,“我们是好朋友,或者说……单方面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