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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头一阵眩晕,等我醒来的时候,坐靠在一颗大树上,何从在我身边,不停的为我搓着手。手上得到温暖,已经渐渐有了知觉。

    “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明知道你的处境,还要故意气你。”何从带着无尽的歉意。

    我惭愧的低下头:“也是我太逞强了。”

    何从反而引开了话题:“你看到什么了?现在你能体会我看到的东西了吗?”

    说起这个,我真是心有余悸。

    “你从小看到那些东西,真的不害怕吗?我刚才还以为我被吓死了。”

    何从笑了笑:“小时候不知道那是鬼,长大了知道,也已经习惯了。这世界上不仅有恶鬼,还有善良的鬼,我小时候还经常跟一些小鬼玩呢。”

    何从说的很轻松,他也顺势靠在了树上。

    “我小时候,父亲都很忙。没有人陪我做游戏,我就把那些小鬼找来,给我一起玩。对了,我们家还有一个鬼仆,忠心耿耿十分勤劳。你以前去我家的时候,还被他吓哭过呢。”

    “我以前去你家?你都记得吗?那是多大的时候?”我问何从。

    何从想了想,“你才一丁点大,差不多刚会走路。”

    “可是我都不记得了。”

    “那么小的你,要是能记得才是奇怪呢。”何从夸张的比划,好像他比我大了很多一样。

    “我那么小,你有多大?我看你也不过比我大个一两岁而已。”我实在看不出何从的年龄。

    他身上带着少有的成熟和内敛,做事也很有把握,脾气更是好到爆。这样的人,没有年少的浮夸,该是多大呢?

    何从叹了口气,正要回答我的问题,却被父亲的声音制止了。

    “我找到那座坟了,跟我来。”父亲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没想到这么顺利,我们急忙跟着父亲向前走去,不过一会功夫,一座残败的破坟出现在眼前。

    “我说这个纸人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原来这个穴位是神仙怀。葬在里面的人,他的后人世代安康,因有风水和灵气,所以纸人才成了气候。”父亲指着坟墓说。

    神仙怀?虽然我对风水一无所知,但是听这个名字就够了,高端大气,绝对是风水宝地啊。

    何从捡了块石头,在墓碑上敲了一下,他紧张的看着父亲,我知道他在担心乐宗磊会不会出来。

    父亲凝视着墓碑,给了何从敲第二次的手势。

    何从吐了口气,在墓碑上敲了第二下。

    时间仿佛静止了,我们都没有说话,直到何从敲了第三下。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他不相信我们啊。”我郁闷的说。

    “不可能,这小子傲气的很,怎么会不上当,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被困住了,没有得逞。”何从眉头紧皱。

    父亲蹲下身去,刚想扒点土看看,却见地上一阵浓烟窜出。

    我们急忙躲开,就见一个女人坐在墓碑上。她身上是蓝色带红花的对襟褂子,腿上穿着明黄色的裤子。煞白的脸上涂了夸张的腮红,那滴血的嘴唇,活脱脱就是一个纸人的模样。

    “你们这帮臭道士,非要来管别人的闲事吗?”女纸人有些生气。

    看来它就是迷住乐宗磊的可彤,看它那两根羊角辫,就知道是个使唤丫头。

    “你本不是阳间物,何苦留在阳间,去你该去的地方吧。”父亲语重心长的说。

    可彤手摸着她的辫子,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语气十分的空灵。

    “我该去的地方?鬼有塚,怪有家。我一个被烧做丫鬟,伺候鬼魂的纸人,哪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主人一家迁坟,却没有带我而去,留我一人空守孤坟,我不想这么过,我要有我自己的生活。”

    可彤说的没错,它确实没有地方可去。它没有前生今世,甚至都没有投胎的资格,它比孤魂野鬼更可怜。

    父亲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想努力劝说可彤,希望它能够醒悟,不要一念害人。

    但是可彤根本听不进去,无论我们怎么说,它还是坚持要跟乐宗磊成亲。最后大家不欢而散,它警告我们不要多管闲事,不然它会毁掉乐宗磊。

    可彤化作青烟进入了坟墓,留下我们三个呆呆的站在原地。

    父亲示意我们不要说话,带着我们快速离开了坟场。到了坡下,看到城市的点点灯光,终于感觉又复活了一般。

    “我们现在怎么办?它知道了我们,肯定会更加小心,这下乐宗磊的处境更加危险。”我觉得这件事情变得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