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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藜呦谷。

    魔族的仙障阻挡不了玄靖的上神之躯,他在崩溃的边缘,闯入内殿一把抓住榻上的巫录施。巫录施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浇得一头雾水,但见他红着眼,头发杂乱的散在肩上,衣服上溅满血痕,便猜出一二。

    “你到底把她仙灵藏哪里了?”玄靖瞪向他。

    “我为何要藏,我只是做了个你想要的结果!”巫录施看向他眼底的绝望和伤情,他心里是蔑视他的!如此聪明高傲,不可一世的玄靖上神,在他看来不过是个懦夫!

    玄靖更加恼怒,不由得加重了手掌的力度。巫录施并没有挣扎,而是谑笑着瞥向他,他太了解玄靖。

    “麑镜之乱你本就可以替她赎罪,可你没有。但是有人替她赎了,端木凉枉死。怡莲仙姑看似为花步乘而死,若不是你,她怎会抱着尚在怀中的婴儿而命陨麑湖!玄靖,最该死的是你!”

    巫录施见他眼里的愤怒在一丝丝撤退,取而代之是无穷无尽的绝望,玄黑的眼眸黯淡下来。“玄靖,以你的心智,如何会去相信我的谎言!你只是不想去验证罢了。因为你害怕,你害怕面对这个现实!你愿意相信我给你的谎言,我只是替你撒了个谎。”巫录施仰面长笑着。

    玄靖松开他,他的思绪被扯到了十几万年前,他拼命去回忆烈日彦最后的画面。他若不是把名利看得太重,怎么会让这些细节在他眼皮底下逃脱。他悔恨一生,恨自己未能在麑镜之战中护佑她,恨自己未能第一时间站出来相信她,那么多人可以为她而陨,唯独他,却无动于衷,他是该死,十几万年前就该死了!

    他心甘情愿被巫录施利用,他以为这样他内心会好过一点,可谎言就是谎言,事实仍会在某天以更残忍的方式揭开。

    而他,是最应该为她翻开前尘往事的人,他相信她,还是害怕去相信她!

    他明白,自己一开始就错了!位置决定路径,很多人并非错选,而是身不由己。

    他扔掉手中的剑,脱掉外袍。一席白色布衣,径直朝殿外走去。

    巫录施看着他坦然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挥手示意围攻上来的魔族小仙让出一条道,让他朝着自己的方向而去,留下孑然狭长的身影在白色日光的斜射下,越拉越长。

    花有若和镜彧飞身回十里花溪,为不让华溪仙尊顾虑,他们先到了烈日荒。看着回魂石床,镜彧有些迟疑,他担心她:“有若,我不想你有任何闪失!我们换个方法行吗?”

    “可还能有什么方法?由你护着我,不会有事的!”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了。

    镜彧取出木盒,打开盖子,只剩一颗丹丸:“那你先向我保证,只要你控制不住失神了,就要立刻醒过来,不能在往更深的层面去追魂!”

    花有若点点头,一把接过药丸,吞了进去。

    镜彧还没交代完毕,她就躺倒了回魂床上。

    再次回到烈日煌,画面闪烁。烈日煌最初的辉煌时期,华琰仙尊受托收留烈日彦,他第一眼瞧见襁褓中的烈日彦,就看出她慧根极深,起初他是迟疑的,对灵应真君的疯言疯语也有顾忌。但拿出她八字推理后,他便立即打定主意养育烈日彦。他决定把当做她日后重大谋略的一枚棋子,他让她学习最好的心法武功,让她成为六界唯一的女上神。但他控制爱子与她相爱,可端木凉还是深深爱上了她。

    回魂画面不连贯,她追到麑湖,看到烈日彦不费吹飞之力于麑湖拿到守魂泉,看到麑湖仙姑欲言又止的神情。为爱迷失心性的烈日彦,就这样轻易把守魂泉交给了华琰仙尊。她也没有料想交出的那一刻,真正的麑镜之战便开始了。

    花有若想要往里探寻,画面却闪到水灵狐族。烈日彦此时悲愤交加,疲惫的提剑奔赴水灵镜大殿,她亲手杀了狐族仙尊,替怡莲仙姑报仇雪恨,可她并没有一夜之间杀光狐族千万仙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