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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家庄的族长,也是里正,并不是真心想来的。肖山家的事儿闹了这么久,王家寨损失基本没什么损失,而肖家庄的脸面却丢个精光。

    打是打不过的,且不说军户和民户的区别,单论人说他们肖家庄就不够看的。王家寨有两百多户,还不算是为了军户来附户的人家,而肖家庄才不过百十户人家。

    可又不能甩手不管,任由肖山家自生自灭,毕竟他不是因为个人私事儿而受伤的。肖山是因为村里头安排了人巡视村里的庄稼,途中看到人偷庄稼,和人打起来才受伤的。只是他更倒霉一些,被人打断了腿,又伤了腰,旁的人也挂彩了,受得伤轻一些罢了。

    今个他们听闻肖芸娘姐弟到王家寨跟人打架,还以为是肖芸娘气不过来闹事儿,本打算不管了的。可听说肖芸娘劫持了王家寨的人,扬言要把人弄死,又怕惹出事端受不了场,这才捏着鼻子来的。

    肖绵娘带着弟弟们脱了困,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哭诉道:“我们姐弟根本就没惹他们,是他们偷了东西,还嫌不够,还要打死我弟弟。我们才追过来的。他们现在要逼死我们一家子,叫我们肖家庄的人不得好死。里正,族长,我姐还在里头呢,现在怎么办?”

    她这话还没落音,便有人截住了里正和族长,低声劝和道:“这事儿怕是不能善了,大家伙还是出些钱财,让他们家赶紧逃命去吧。王家寨的族长这次面都不打算出,打发了族中几个泼皮来解决事端,怕咱们庄的人根本讨不了好处。”

    这说话的人原是肖家庄的后生,人称肖芒种。他娶了王家寨的姑娘,为了军户的身份,花了些银钱如今附户,成了王家寨的人。

    似他这种附户的人并不在少说,可到底不是王家寨的土著,靠的是岳家的脸面。论起来,他跟上门女婿有些类似,得看人脸色说话。

    肖族长闻言,不由得皱眉道:“打发了泼皮来处理事情,他们就不怕芸丫头一个不慎把人给弄死了。”

    “这……”肖芒种听得他岳父的分析,大概族长是想立威,有杀一儆百的意思。莫说这当庭广众之下,便是暗室,这话他也是说不出口的。万一有个好歹来,王族长第一个拿他开刀。他只得抬眸看着族长,不停地暗示,希冀族长能明白他的意思。

    肖芒种终究是姓肖,可不想他们庄惹上了王家寨,讨不了什么好不说,日后事事与他们庄不对付。那肖家庄里的人日子难熬,而他们这些附户日子也不会如何好过。按照他岳父的话,弄不好,那王千户一怒之下,平了肖家庄都说不定了。

    肖族长这里虽然领会了肖芒种的部分意思,却不敢深想。他深吸一口气,示意众人看住肖棉娘等人,准备上前和王家寨的人交涉。

    这时,王族长打发的族里的那些个泼皮后生也来了。领头的是个壮汉,头上系着布绳,拦住肖族长的去处,怒喝道:“干啥呢?打上我们王家寨门口来了。”

    肖族长不得不赔笑脸道:“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是你们村的人没打我们村的人,还是咋滴?”那壮汉不依不饶地道,“打没打人,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大家伙都看着呢。”

    肖棉娘气不过地道:“为啥打人,总有个原因,是他们先偷了我们的猪草,还打了我兄弟的。”

    “你闭嘴吧!”肖族长气得头顶冒烟,呵斥过肖绵娘,又向壮汉赔笑道,“这真是误会。我今天就是为了向大家伙通禀一件事情,肖山家已经被除族了,不再是我们肖家庄的人了。要杀要打,都和我们肖家庄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