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初二是回门的日子。

    等她们走了,宅子里只剩下唐苒一人,甄玉棠道:“苒苒,你跟着我们一起去甄家吧。你在甄家住过一段时间,我大伯母也很是想念你。”

    哪怕与唐家人撕破了脸皮,到底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唐苒内心深处,终究做不到完完全全的放弃那些亲缘关系,“玉棠,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一个人待在宅子里无聊。不过,趁着这个机会,我想去看一看我的祖母,好久没看望她老人家了,不知道她身子如何?”

    甄玉棠看出了唐苒的犹豫与忐忑,“苒苒,你想去看唐家人,就去吧。”

    唐苒离开了唐家近两年的时间,甄玉棠明白,唐苒心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期盼,她只是,偶尔会思念家人。

    当时唐老三被修理了一顿,现在他也不敢再把唐苒关在柴房里,唐苒回去唐家一趟,不会出什么意外。

    多余的话甄玉棠也不必再说,若是可以选择,每个人都想拥有一个和睦亲密的家庭。可惜,家人是无法选择的。

    唐苒下定了决心,“好,那我明天再回来。”

    ——————

    甄玉棠上去马车的时候,阮亭就在车里。

    她探究的盯着阮亭,“昨夜发生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非要揪着她的衣袖,像是个小跟班一样,日后的首辅大人,竟然也有这般好笑幼稚的行径。

    “不记得了。”说起这句话,阮亭可谓是毫不心虚,“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

    眸里闪过狡黠的光,甄玉棠起了逗趣的心思,“昨天晚上你喝醉酒了,非要抱着平时,还说要跟他睡一张榻上。”

    “是吗?”阮亭笑了一下,慢悠悠的道:“我想与谁睡一张床榻上,你应该清楚。”

    笑意凝在脸上,甄玉棠哼了一声,“我只清楚一个人睡觉也挺好的。”

    看来是她最近对阮亭太和善了些,阮亭才敢见缝插针说这些话。

    剩余的路程,甄玉棠不再搭理他,和阿芙说起了闲话。

    甄府,除了甄玉棠的几位堂哥与堂嫂各自回了娘家,其他人都在。

    徐氏一看见甄玉棠与阮亭,脸上露出笑,迎上来,“你们可回来了。”

    她拍了下甄玉棠的手,“年前我就想着让你回来一起过除夕,甄家人都在,偏你与阿芙在外面孤零零的过年,我心里可不是滋味。好在,听说阮亭也跟着你们在一起,我这才放了心。”

    甄玉棠馋着徐氏,边走边说,“让伯母担心了。伯母,宅子里虽然人不多,但是挺热闹的,该准备的东西一点都没缺,伯母您就放心吧。”

    “是啊,伯母,姐姐、姐夫还有我,我们一起堆了三个大雪人,那三个大雪人现在还没有融化,可好看了。”

    不管阿芙走到哪儿,都要提一下那三个大雪人。

    “呦,还堆雪人了。”徐氏夸赞道:“阿芙可真厉害,伯母也想看看你堆的雪人长什么样子。”

    被夸奖了,阿芙咧着嘴,“等伯母去了宅子里,就能见到了。伯母可要早点过去,若是出了大太阳,雪人就要化了。”

    徐氏应下来,“好,伯母明日就过去看那几个雪人。”

    她感叹道:“家里多了个小孩子,就是热闹许多。”

    甄玉棠接过话,“等大堂嫂诞下了孩子,伯母就不觉得家里冷清了。”

    徐氏笑呵呵的道:“等玉薇她们也都成亲了,过年你们带着孩子回来,到时候怕是整个府里都是吵吵闹闹的。”

    寒暄的话说完,众人进屋落座,甄家人最担心的,还是阮亭被赶出阮家的事情。

    甄远山特意询问了来龙去脉,从一开始,他便十分看好阮亭,不过王娘子的行径着实令人心寒。

    如今,王娘子把阮亭赶出了阮家,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甄远山自然是盼着小两口继续走下去。

    甄远山沉声道:“你是甄家的女婿,那就是甄家的半个儿子,阮亭,以后甄家就是你的家。”

    徐氏跟着劝道:“是啊,你与玉棠和和睦睦的,两个人共同经营着这个小家,等你们去了京城,安置妥当了,再有了孩子,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偶有吵闹,那也是正常的,你们伯父这么大的年纪了,我还与他时不时拌几句嘴呢。可拌嘴归拌嘴,不能损害了彼此的感情。”

    虽大晋朝夫妻和离并不少见,然身为长辈,他们盼着阮亭与甄玉棠的亲事不起任何波澜。

    阮亭出了声,“让伯父、伯母费心了。玉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好好待她。”

    用了膳,甄远山把阮亭叫去了书房,商量进京赶考的事宜。

    徐氏打听着,“玉棠,王娘子闹腾着要把阮亭赶出阮家,像她那样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黏上阮亭了。阮亭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他可不能心软!”

    甄玉棠:“阮亭已经把户籍迁出阮家了,也就是说,他不再与阮家有任何关系。他还去县衙里写了一份契约,上面有他与王娘子按的指印。契约上罗列的清清楚楚,即便王娘子反悔,也无济于事。伯母,阮亭并非愚孝之人,若是王娘子一而再的触碰到他的底线,他不会心软的。”

    “这个法子好,不愧是读书人,有了契约,不管王娘子怎么闹腾,她都占不了上风。”

    徐氏道:“王娘子硬是要让阮亭与你和离,这孩子都没答应,可见他心里是有你的。虽然他那个亲娘,不成气候,但阮亭与王娘子分了家,以后你也不用与王娘子住在一起了。”

    “玉棠,即便你心里不舒服,觉得受了委屈,可是,伯母还是希望你能与阮亭好好过下去。阮亭是个好孩子,各方面都能拿的出手,最重要的是待你很不错。女儿家和离了,再嫁人,不一定能找到更为出色的郎君。”

    这些道理,甄玉棠自然也清楚,只是,她一直没有做好决定。

    阮亭被王娘子赶出阮家,其中相当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她,若是她再与阮亭和离,那是彻彻底底毁了阮亭的名声与仕途。

    阮亭的抱负,她最是清楚,正是因为这样,她做不到袖手旁观,只为自己着想。

    甄玉棠“嗯”了一声,换了个话题,“伯母,王娘子掉到了茅厕里,可是大堂哥做的事情?”

    徐氏:“是他。这孩子,先是让他身边的那个小厮故模仿鸟叫,叫了几声,把王娘子引出来了,然后小厮摸黑把王娘子推到了粪坑里。她在里面待了好大一会儿,才被那些下人们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