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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落在她身上,将她微红的眼照得分明,刚被水洗过般更显晶莹剔透。

    眼睫还沾着湿气,像是山林里的薄雾,很快就要凝结成水珠滴下来。

    因此,她抹泪的动作随意而粗暴,白嫩的皮肤都染上浅浅的粉,杏眼明亮而又混沌。

    她认真的看着沈章华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而后才意识到自己见到太子殿下还未见礼,歉意的弯了弯唇绽放一个柔软的笑。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问太子殿下安。”

    “......”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对着这么个软乎乎的小姑娘,沈章华就要脱口而出的斥责与怀疑硬生生被扼制在喉,神情僵硬的应了声:“嗯,不必拘礼。”

    陆年注意到他的眼神,莫名有些不悦,上前一步靠近池岁禾,做出的防备的姿态。

    落在沈章华侍卫的眼里,实在可笑,鼻孔朝天的看着他,嘲讽警告意味十足。

    池岁禾注意这一幕,抬头看了眼陆年,却发现他一直在看她。

    只愣了一下就笑了笑,安抚的扯了扯陆年的袖口。

    “陆年,没事的,太子殿下人很好的,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她说这话无凭无据,但说得极其认真笃定,导致沈章华都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有没有同她接触过。

    答案是,没有。

    呵,油嘴滑舌。

    池岁禾笑着看向沈章华,“太子殿下方才想说什么?”

    “我是想问,这樵夫看起来似乎与池小姐认识?”

    沈章华一双眼紧紧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异样,却见她顿了一下就笑得坦然。

    “池家大小姐臭名在外,认识也很正常啊。”

    一瞬间,沈章华回忆起了下属报上来的外界关于她的评价,无一不是贬低的。

    正常女子不会不在意旁人对自己的评价,就算真的不在意,也不会刻意去提起,她这般大喇喇坦诚说出来,倒叫人不知如何接话。

    沈章华看向跪着的樵夫,“你可认识面前这两人?若你能说出幕后主使,本殿下可饶你一命。”

    樵夫定定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时间久得正当沈章华以为他要供出主使时,他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池岁禾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气笑了。

    “太子殿下这是怀疑我与这场山火有关联?我母亲和妹妹身在其中,我再如何阴险恶毒也断不会用她们的生命来开这个玩笑……要是我家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巴不得有人偿命陪葬。”

    意有所指的话,樵夫身形一颤深深埋下头,任谁再问话都不再开口。

    “太子殿下要是怀疑,拿出有用的证据再来说吧。”

    “你!”沈章华身后的侍卫看不惯她的脸色,横在她面前挡住她的路,极想教训她的不知天高地厚。

    池岁禾:“怎样?无凭无据难不成还要把我抓起来拷问吗?”

    她一个有上帝视角的人,自然拿捏了沈章华的性子。

    知道他不会,合着两手故意递到他面前:“把我抓起来吧,把我抓进大牢里关起来。”

    沈章华嘴角一抽,躲开眼前的皓腕,看都不看她,语速极快:“我不过是例行询问罢了,此事事殃及无辜众多,至关重要,并不算有意针对池小姐,还请池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太子殿下辛苦了。”

    又…又是这样的眼神!

    沈章华被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怜惜撞得眼皮狂跳,僵硬转过身,“池小姐若是无事,还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好~”池岁禾又笑起来,刻意拖长了尾音:“太子殿下再见~”

    看起来丝毫不将被怀疑这事放在心上。

    她绕开了挡着的护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朝护卫做了个鬼脸。

    金戈横着眉依然瞪着她,下一秒却对上陆年的眼,莫名打了个寒颤,冷哼一声转回头。

    开始告状:“殿下,池家这丫头未免太目中无人了,也不知池相平日在家是如何管教的!”

    沈章华垂眸思索,听到这话头也不抬,“你去惹她做什么。”

    ……?

    金戈默然,过了会问道:“殿下,那他们的嫌疑呢?就这么放过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