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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在做什么?宁瑾宸一脸好奇地问。

    这就是娶亲啊。钱儿脸蛋越来越红:就是把你喜欢的人给娶回家去,用大红的轿子抬。

    宁瑾宸淡然地点点头,还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钱儿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人家喜事,你念什么阿弥陀佛啊,头上乌发比我的还黑,还当什么出家人。

    宁瑾宸微微一笑:出家人外在无妨,内心有佛即可。

    钱儿有些急了:你心里只有佛怎么行?

    除了佛,还该有什么?宁瑾宸茫然地看着她。

    该有我啊!钱儿差点就说了出来,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小心!宁瑾宸皱眉,伸手拉住她。钱儿的身子就在半空中晃了晃,又慢慢被拉回了树上。

    谢谢。有些被吓傻了,钱儿坐在他旁边,好久才回过神。低头一看,自己还死死抓着人家不放呢。

    不放,就不放了!这人手掌温暖而有力度,她喜欢,做什么要放?

    宁瑾宸也没觉得什么奇怪,看着下头的迎亲队伍去得远了,才带着钱儿下了树。

    父亲权倾朝野,母亲富甲一方,宁瑾宸照理来说是完全可以过上富二代生活,吃穿不愁的。但是他偏生就把季氏粮行当成了修行的地方,在这里经商、悟禅、念经,看来来往往的人,参悟世事。

    钱儿总是在他身边晃,小小的丫头伶俐得很,还会跟着他一起念:佛说:勿嗔,勿痴,勿贪。唯心,随心,忘我。

    春天花开,他坐在石头上吟诵,她就摘了春花,笑着围着他蹦蹦跳跳。

    夏天炎炎,他坐在石头上汗流,她就举了纸伞,踮起脚尖站在他背后。

    秋天叶落,他坐在石头上冥思,她就捡了落叶,比着他的眉眼拼成画。

    冬天白雪,他坐在石头上悟禅,她就做了披风,笑嘻嘻地披在他身上。

    你冷吗?她问。

    宁瑾宸淡淡一笑:外界之感,已难达五内。我好像又精进了一层。

    钱儿一愣,看着面前这人不染红尘的眉眼,有些沮丧。

    过了几个春夏,陌玉侯府里的二少爷据说成了世子,已经要娶亲了。宁瑾宸带着钱儿去观礼,季曼满眼星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宸儿你瞧,曦儿都成亲了,你呢?

    钱儿抓着宁瑾宸的衣袖,指尖微微颤抖。

    儿子不孝,有二弟分忧,也少了不少愧疚。宁瑾宸微笑道:儿子身在红尘里,心却在红尘外,所以无法与人成就姻缘。

    严省钱抬头看了看他,三年过去,这人的眉眼更加好看脱俗,虽然身着锦绣,却总有一股子难掩的仙气。

    这样的人,哪里有什么女子能配得上呢?钱儿低头看了看自己,她还有三年才及笄啊,也不急,还有时间让她慢慢长大。

    严夫人又抱着一大堆的东西回了粮行,严不拔跟在后头,叹息道:夫人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以往出去一趟少于二两银子是不行的,今日竟然只用了一两八钱。

    你就知道算钱。严夫人一把抓过他来,指着后院那块大石头道:没看见自家女儿的心思吗?这丫头跟着大少爷好几年了,虽说是安静了性子,可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吧?

    严不拔愣了愣,拿起算盘来打了打:大少爷自从来了粮行,三年间粮行收入多了七万两,咱们的工钱也多了将近一千两,算上嫁妆聘礼,把钱儿白送给大少爷,咱们还得倒贴。

    严夫人气得使劲儿掐了一把严不拔的腰:你这是卖女儿呢?

    严不拔倒吸两口冷气,跳到一边去摇了摇算盘,想了想才道:要不然我去问问大少爷的意思。若是他对钱儿有意思,那给钱儿定下这门亲事也不错。若是没有,也趁早断了钱儿这念头。

    好。严夫人点头,她其实挺喜欢大少爷这样的男人的,不骄不躁,淡定又有本事。把钱儿给他,还真是放心得很。

    晚上的时候,钱儿被严夫人拉到楼上左边的房间,宁瑾宸就被严不拔拉到了右边的房间。

    大少爷请喝茶。严不拔笑眯眯地给他倒茶:冒昧请您来,是想说说有关小女之事。

    宁瑾宸很迷茫,却是点头:严掌柜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

    严不拔坐下来,神色正经了些:这几年大少爷来粮行,小女都是一直跟随,你们出双入对的,旁人也难免说闲话。小女再过几年也就可以出嫁了,事关小女名节,还请大公子给个明示。

    宁瑾宸脸色微微一变,抬眼看着严不拔,眼底一片清澈:钱儿与我在一起太近,会影响她的名节?

    严不拔点头:这是自然,未嫁之女天天跟着公子,难免叫人说闲话。公子若是愿意納了小女,那倒是好说

    我不会与人结亲的。宁瑾宸打断他的话,双手合十念了佛号:再逗留这红尘几年,我始终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