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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静不是个傻子。

    她昨晚在柴房弄清楚情况时,已经做好了被流放处死的多重准备。毕竟,在皇权面前,即使是位高权不太重如霍昶,也只是帝王棋局中的一枚棋子,与草芥无异。

    今天,沈静发现她像往常一样起床时,心中更多的是庆幸和感恩。所以,她刻意回避了某些不幸的消息,比如:二皇子病死,皇帝哀怮。

    沈静上次见到二皇子时,对方气色红润,正是健康年轻人该有的模样。所以,“病死”不过是皇帝编出来骗人的罢了。

    也许是霍昶膝盖上的伤痕点醒了沈静,她不可以坐以待毙,也不可以沉溺于安乐之中。

    沈静打开系统的思维导图,开始复盘整件事情。她却始终心烦意乱,想起了后院里那个让她五味杂陈的人。

    她总觉得欠了霍昶很大的人情,这人平时那么嘴欠,为什么这种时候却默默地冲在前面?还有上次重阳宴前,霍昶就信守承诺让她去见了彩娟,彼时她还没有完成参加宴会的条件。

    他们之间,难道不就是安国公府责任有限公司里两个大股东的关系吗?

    大概霍昶是个有良心的大股东兼任CEO,想要对董事会全体负责,只是碍于面子不会表达吧。

    沈静叹了口气,走到后院。只见霍昶还在躺椅上没回过神来,沈静刚要张嘴叫“国公”,又觉得人家刚救过自己,这样显得太客气了。

    沈静哪儿哪儿都不自在,心想霍昶为什么要让自己欠人情,人情可是世界上最难还的东西!

    沈静脚趾抓地,决定快刀斩乱麻,以后就当霍昶是她性格奇怪的好同事!

    “霍昶,麻烦你来书房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霍昶瞪大了双眼,不知道沈静要让他去书房做什么,心里却难免雀跃。

    这还是沈静第一次主动邀请他。

    霍昶理了理被沈静拽乱的裤腿,强装镇定地走进沈静的书房,实际上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左右脚了。

    “找本国公何事?”霍昶不经意地把袍子往后一甩,衣袍飞舞,十足的飒爽英姿。

    可惜,他转头一看,才发现沈静正在挪椅子,根本没理他。

    沈静书房的一墙上钉着一张木板,表面贴了张厚厚的白纸,沈静平时拿着这个当白板用。

    见霍昶进来,她示意霍昶坐在白板前的椅子上,说道:“我想我们应当就未来的一些问题,进行一次深入的交流,首先我想应当先对昨晚的事情进行复盘。”

    霍昶:?

    他低头哑然失笑,不愧是沈静。

    下一秒,霍昶收敛笑容,昂起头:“某些人是忽然长心眼了,我还以为早就被丢得一个不剩?”

    沈静并不想霍昶预料的那样开始和他小学生争吵,而是露出一个包容的笑意。

    工作效率高但有性格缺陷的同事而已,她不是没遇到过。

    “霍昶,那我先开始说了,你如果有想补充的就举手提出来,随时打断我好吗?”

    她在白纸中央写了三个大字:瑞元庄。

    “一切要从这个地方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