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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小酥在院中等了不一会儿,就看到白砚池低着头匆匆走出。她赶忙迎上去,想问问他需不需要她再去与媛韵郡主谈谈,却被白砚池一把拉住拖行。

    时小酥愣了一下,随即放弃抵抗,任由他如何。

    他的手在抖,掌心冰冷。

    与媛韵郡主有关的事,真的会让他如此痛苦吗?那么,他一定很喜欢她吧?两个彼此喜欢的人却不能在一起,只因中间夹杂了一个石头里蹦出来的她,这种事还真叫人尴尬。

    并且十分不爽。

    走过僻静小路,走过被烧毁的院落,走过人来人往的巷口。

    白砚池最终停步之处,是远离闹市区的一条水渠边,距离林府足足有十几条街远。

    “抱歉。”他终于开口说话,嗓音嘶哑。

    时小酥收回被他攥得发红的手腕,悄悄藏于袖中,淡道:“没什么,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是啊,怪我还不够成熟稳重,做不到把一切都处理得妥妥当当。”

    “你又不是圣人,别总把自己规划得那么完美。”时小酥拍了拍腰间钱袋,一扬下颌,“俗话说,一醉解千愁,要不要陪你去喝一顿小酒?”

    时小酥有种奇妙的力量,总能把沉重的氛围击碎,再用轻松重建。

    走了许久,白砚池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听她这么一说,忍不住轻笑:“是想陪我解闷,还是你馋酒了?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是个烂酒鬼。”

    “哪来那么多废话?快快快,喝不喝?喝的话赶紧,唐大哥告诉我西边有家酒坊,他们家的槐花香特别好喝,再不走赶上宵禁就来不及了!”

    “好好好,满足你,喝。”

    没有刨根问题的打探,没有咄咄逼人的追问,时小酥仅以陪伴当做给他的安慰。

    她觉得,她不是他的谁,他的感情如何与她无关,她也没资格打探,他需要有人分享自然会说,若是不需要,那就只陪他借酒消愁吧。

    无论在哪个时空,情之一字最是难懂,也最是强大。

    可创造希望,亦能摧毁一切。

    远远看见白砚池和时小酥步履匆匆离开林府,青梅就知道,轮到她出场了。她借媛韵郡主名义屏退前来询问的其他丫鬟,又委婉劝说闻讯赶来的林明栋夫妇留给女儿一点空间,紧接着趁人不注意钻进媛韵郡主房间,变成了唯一送来安慰的人。

    白砚池绝情而去让媛韵郡主已然处在崩溃边缘,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断断续续复述他说的那些话,又是一次剜心般重伤。

    青梅极有耐心地听完她的叙述,叹着气直摇头:“郡主怎么还不明白?当少夫人凭空出现时,小侯爷对郡主的情意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和砚池哥哥从襁褓里就在一起玩,这么多年我们明明都是心照不宣走过来的,怎么会比不过才出现不到一个月的人呢?”媛韵郡主哭得没了力气,整个人靠在青梅肩头,泪水已然哭干。

    青梅木然看着窗外渐黑的天色,认真拿捏出心疼语气:“这种事,郡主不是有亲身体会吗?郡主想想,与少夫人认识才几天,怎么就对她那样信任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