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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祝锦绣赤裸地指责,祝东风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摊了摊手表示随意你想怎么说,自己沉默地像个认罪伏法的人。

    然而他越是不吭声祝锦绣就越是生气,她用力地拍了拍桌子,“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想听我说什么?”祝东风抬眼看她。

    “在事情被白荷发现后,你就一直是以这个态度去跟她解释的?”祝锦绣眼神淡淡地瞅着他,多多少少带了一点嘲讽,“那如果她能原谅你才真的是见鬼了。”

    难得被祝锦绣刻薄对待一次的祝东风捂着额头,他是真不明白祝锦绣怎么突然又想起来去找白荷,他的事情如果能这么简单地就解决还需要她去吗?

    祝锦绣睨着他,大约是站的累了她坐到了沙发上,她问:“你说你没有隐瞒白荷,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去跟她说明这件事。我就不信,三年多,难道一个合适的时机都没有?三年,不是三天,三年里恐怕合适的时机多如牛毛,是你根本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这是祝锦绣最为生气的一个点,祝东风做错了事,却不在第一时间承认错误,甚至还有预谋地在进行着欺骗。这根本不像是祝锦绣了解的祝东风。

    “也许吧。”祝东风累了,他点头说:“也许你说的都是对的,我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但你认为这件事一开始就让她知道和三年后才让她知道,有什么分别?”

    祝锦绣默然地看了他半晌,“如果你一开始就让她知道,至少她对你的恨是纯粹的。”

    祝东风扯了扯嘴角,淡漠地说:“但我不喜欢那样。”

    “东风,你真的过分了。”祝锦绣说我本想看着你们和好如初,但现在我却想让白荷永远都不要再和你有任何接触。

    “那是不可能的。”祝东风不在意她这么说,“只要她还在金洲,就一定会和我有接触。”

    祝锦绣问:“你还想她和你在一起?”

    祝东风笑了:“为什么不可以?”

    “你害死了她母亲。”祝锦绣觉得是不是祝东风从小没怎么感受过母爱,所以理解不了一个人失去了母亲的心情?不然他怎么还能继续妄想着?

    “所以我让她来到我身边,日日夜夜地报复我。”

    祝锦绣皱起眉,如果祝东风不是她弟弟,换个男人说这种话她就要冲上去打人了。

    “你什么意思?”日日夜夜是什么意思?

    “我要娶她。”祝东风淡然地说。

    “你疯了。”祝锦绣毫不犹豫,她说白荷在说起你时语气平淡地像在说一个陌生人,可以看得出她在尽力压制自己对你的恨意。你要娶她?可以,她会嫁给你吗?

    “更何况你……”祝锦绣有些难以启齿了,放轻了声音,“更何况你现在身体状况也不太好,你娶她不是又害了她吗?”

    祝东风看了她一眼,说我还以为你把这件事忘了。

    “既然你也知道我现在身体出了问题,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她?”

    “我那不是想着她跟你在一起那么久,不可能不知道你身体的情况,她也许不介意有没有孩子的事情。谁想到突然让我得知这么一件事,气死我了!你已经伤害过人家一次了,总不能再让人家委屈着自己跟你吧?”

    祝东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他才笑着说:“我会对她好的。”

    祝锦绣叹了口气,她站起身来到了他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东风,有时候不是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另一个人就会不顾一切地和对方在一起的。在这世上,‘我会对你好’,‘我会一直爱你’,这种东西是不值得拿出来说的,因为它虚无缥缈,看不见也抓不住。我想白荷也根本不需要这些。也许在她还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时,她会对你有这样的期盼,但如今,她可能会回头痛斥当初期盼着你的自己。”

    话说到这个份上,祝锦绣也觉得自己说的够深刻了,她虽然是个想要自己的弟弟们都能有幸福美满的人生,但她也不是不顾虑他人感受的人。同为女子,她能理解白荷心中交织的爱恨。事实上她认为白荷真的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女子,内心的强大程度远超出她的外表。如果她和祝东风之间没有她母亲,那他们两个真的是非常般配。可惜。

    祝锦绣看了看祝东风,“你好好想想我说的对不对吧,想通后再做决定。我走了。”

    祝锦绣来是风风火火地来,走是悄无声息地走,她走后祝东风静坐了片刻久重新开始写文件,阿南敲门进来时特意注意了一下他的表情,见没有什么异样后说道:“先生,到用餐时间了。”

    祝东风停下笔看了看他,又看了眼手表,的确是到该吃饭的时间了。

    “给我端上来吧。”

    “好的。”阿南应着又出去了。

    祝东风把书桌简单收拾了一下,阿南把饭菜一一给他放好,看着丰盛的菜品祝东风叹了口气。

    阿南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先生心情不好?”

    “我心情好过吗?”祝东风喝着汤问。

    阿南心想也是,先生自从跟白小姐又分手后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以至于他和祝星最近在先生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祝东风说:“我让你查的事有眉目了吗?”

    “暂时还没有,当年钱庄的那些人分散的很厉害,先要把人找齐就要花上一些时日。”

    “再加快些速度。”

    阿南点头:“我明白先生。”

    对于和白荷之间的关系,祝东风也不是完全放任自流,他之前想了很久,想当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是阿南的一句话让他起了重新调查的心思。

    阿南说:先生,没有您的指令谁敢自作主张?

    祝东风从脱离家族做生意初始,他就明白一个道理,要想成大事就首先要镇住手下的人。而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尤其是他起初决定从开设地下钱庄来赚第一桶金,能够撑得起的地下钱庄的人多数都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他们只服气比自己强的人,哪怕你是他的老板。地下钱庄开设的前半个月每天都有内斗,祝东风也不管,随他们去斗,到后半个月他已经把大部分人的性格弱点都摸清后,就从刺头开始整治,那时他才十七岁,没人把他放在眼里。然而半个月后地下钱庄的人见了他都要弯腰。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小看这个十七岁开设地下钱庄的人,个个唯他马首是瞻。祝东风说二就没人敢说一。

    白荷母亲意外去世后,祝东风记得自己问责过前去讨债的几个人,问他们是谁准许他们讨债不成放火烧屋的,当时他们支支吾吾地好像谁也没说出个什么,而祝东风在骂了几句后便让他们都滚蛋了,也没有细细地追问,潜意识里也默认了一切。

    但在阿南说了没人敢自作主张后,祝东风就忽然想到,如果当年的火不是他的人放的呢?搜狗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