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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莲为老友捏了一把汗,孙乾一个眼神,就能赐死这个庶民。

    然而,槛外老叟镇定得很,或者,死,也是他今天面见乾帝结果的预料之一。

    他的后背有些酸痛,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自己所想,他一定要在死前,把所想都说出来。

    “陛下,草民有感您广设学堂,为大庆呕心沥血。但蓟州、贺州那些地方,因贫困战乱,百姓生存都有问题,立学堂毫无用处。不如设在大庆腹地边缘,例如鹤山、渭地等……”

    他言语滔滔如江水,将自己所想的一律倒出来。

    孙乾没有出声,听着他的建议。

    不得不说,在底层做过的就是不一样,很多问题都是孙乾没有发觉的。

    孙乾正听着,槛外老叟咳了一声,停顿下来。

    原来他一直在跪着说话,快五十岁的人了,体力流失的很快。

    孙乾一看更漏,竟然过去了好大一会。

    “赵公公,给他一盏参茶。”

    喝了参茶后,槛外老叟面色似乎好些了。

    孙乾朝他一挥手:

    “今日便到这吧,你先随常太傅回三怀堂。”

    槛外老叟飞快的放下茶盏,拱手快速说道:

    “陛下,草民不求其他官职,只求能入一座学院教授学子!”

    孙乾不置可否,只是让他退下。

    槛外老叟还想开口,常莲站到他身边,朝他微微一摇头。

    槛外老叟离开后,孙乾皱了皱眉对常莲道:

    “老师,他对学子堂的见解确实深刻,朕有心让他负责此事,但又有些顾忌。”

    “陛下,老臣明白,毕竟陛下只见过他一次。不如就按他的意思,派他去外地讲学,若他成绩出色,召回便可。”

    孙乾略一思索,点头:

    “那边依老师所言。”

    两人又叙谈了片刻,常莲告辞出了宫。

    直到他和槛外老叟远离宫中,常莲才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面色沉沉看着老叟:

    “你说得也太激进了,而今的陛下岂是以前的性子?下次我可不敢带你入宫!”

    槛外老叟面上也松了口气,他呵呵一笑,安抚老友:

    “别气别气,上次不是看中了我手里的画,送你赔罪。”

    常莲面色这才缓和一些,嘴里仍嘱咐他:

    “还有那坛好酒!别看我是帝师,现在的君心,你我以后得提着点心!就是权重如魏鹰,不也丢了脑袋?”

    槛外老叟直称是,两人刚上马车,远远就看见吏部尚书陈善从另一架马车上下来,大步往宫内走去。

    槛外老叟咕哝一句:

    “陛下还挺忙的。”

    常莲一脸傲然:

    “那是,陛下一展宏图,大庆必定迎来盛世。”

    而那头进宫的陈善不多时便到了勤政殿。

    孙乾刚放下折子,打算到院内走走准备享用午膳。

    听到陈善求见,只得重新坐回椅子里。

    “所为何事?”

    孙乾一手接过陈善递来的折子,打开,直接一看落笔,是在渭地的韩子玉。

    他精神一振,难道是均田制有了反馈?

    然而看完折子,均田制不过被韩子玉随手提了下。

    孙乾敢提、敢实施均田制,对于韩子玉来说,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帝王直接将政令发布下来,轮不到他反抗,如果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他就得把这事麻利办好。

    但证明他自傲了,不说均田令还没办完,手里刘经世残党处置的问题,不仅还没解决,而且来了新的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