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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突然发火,朝廷之上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说话,怕触了皇上霉头,但是这位新来的御史,今天定是跑不掉了。

    太子朱高炽有些担心,但父皇正在气头上,他要是此时站出来,恐怕父皇连他一起责罚,摇头叹息,先前只觉得于谦性格直爽,但谁能想到连龙威都敢触动,就算是他也保不住。

    “拉下去,杖责十大板,若是口无遮拦的毛病不改,继续责罚!”朱棣气的说话都口干舌燥了,一挥手,让小景子宣布下朝。

    其他人面面相觑,皇上今日是什么意思?

    偏偏到了这时,于谦还不低头,梗着个脖子,“臣没有说错,楚王乃是大将之才,尔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有侍卫拉着出去了,仗打的那十大板,即使站在金銮殿之内的朝臣,也听得清清楚楚。

    当着大臣的面责罚,这里子面子全都丢完了,偏偏于谦还不知羞,趴在板凳上有气无力的喊着。

    众人纷纷摇头,看来皇上并没有削藩之意,对于谦也是小惩大诫,此事不了了之,楚王的位置动摇不了,先前建议的人更是无奈,但是他们心中清楚,皇上要是想动,借着刚才风波,一定大动干戈!

    朱慕辰虽没有上朝,但是,阿吉把消息都递送了上来,看到朝中所发生的一举一动,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个老臣,对藩王已有忌惮之意,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学了朱棣的那一套,但如今皇上正值用人之计,是断然不会动本王的。”

    估计过不了半个月,就要去北边了,那边安稳了这么长时间,想必三部联合,见到北方守军增加,稍有忌惮微微收敛,但很快就能反应过来不对劲。

    只是当他看到后面的消息,朱慕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于谦是个实在人,又是个爱说真话的,这次他替自己出头,被皇上打了这一顿,虽然打在于谦身上,实则朱棣是为了警告朱慕辰,莫要触动皇威。

    “阿吉拿些金疮药和补品,随本王一起去看看于谦。”

    朱慕辰亲自上门拜访,却见于谦家中还是土墙,甚至就连门都摇摇欲坠,阿吉稍不小心,竟听到啪的一声,木门应声而倒,拍在地上成了两半。

    阿吉:“……”

    “王爷,标下是不小心的,只是这门也太破了,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御史的家,就算标下出去买套宅子,也比于谦大人的好!”

    朱慕辰叹息一声,恰好于谦扶着腰出来,面色苍白,看到朱慕辰眼神精亮,“王爷怎么来了!”

    今日从宫中出来,别说是那些大人了,就算小太监看他,也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偏偏楚王不嫌弃,这还是他入官以来,第一个来他家中的。

    让阿吉把东西放下,守在门口,朱慕辰看了一眼于谦,走到门口已经用了大力气,挨了十板子,这会动都动不了,连个门槛迈过去,都极其不易。

    于谦是个在乎自尊的,一摆手,硬是坚持着,自己又趴到了床上,“王爷莫要笑我,我说话没大没小的,得罪了皇上,今日挨了几大板子,不过不要紧!”

    不就是几大板子吗?

    如果再来一次选择的机会,于谦也会为楚王说话的。

    “今日的事,本王听说了,只是朝廷之中对于藩王皆有忌惮之意,你也不必为我出头!”

    “楚王说的这是哪里话?”于谦趴在枕头上,神情着急,“你是一个好藩王,又为朝廷做实事,凭什么要处罚你?拿你以儆效尤?不过就是十板子疼了些罢了,但是我入朝廷,就是为了说实话,若是连实话都说不得,那我宁可做个乡野村夫!”

    简直跟历史上的一模一样,朱慕辰哭笑不得,于谦这人,正是因为说实话,前后几次都受到了磋磨,盯着门口的那扇木门,“本王心怀感激,如今你已经入了金銮殿,这处宅子可不行,本王送你一处宅子!”

    “哎呦!”于谦听到楚王要送他宅子,一激动翻了个身,挨到伤口,疼得呲牙咧嘴,连忙拒绝道:“我并不是为了楚王,我只是说了实话,怎可受他人好处?我本就是个读书人,至于住处,只要有个挡风遮雨的地儿就行了,楚王莫要看不起我!”

    他的骨子里,有着读书人的清高劲,始终不愿接受,朱慕辰虽然欣赏,但是心里暗暗下决定,等会让阿吉找几个人把这里修缮,也算是聊表心意。

    只是向着被子看去,因为太疼,于谦还没有换衣服,衣服和血肉粘在了一起,皮开肉绽,朱慕辰从袖筒里拿出金疮药,打开盖子,“本王送予你的宅子你不愿要,但是这金疮药,对你的伤口有好处,这日日的朝会免不了,上了金疮药会好许多!”

    这次于谦没有拒绝,家中一个仆人都没有,他这伤也就任之由之了,明天上朝确实为难,只能趴在床上,想接过金疮药,却没想到楚王亲手为他上药,心中很是感动,金疮药落在身上,朱慕辰的恩情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