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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修志内房内,魏子拱手问道,“主子,是否需将此事报告桑清和?”

    海修志一手扶着自己的额角,一手朝着下方的魏子摆手。他刚被吓坏的神色还未平复,侧身斜靠在床榻上,声音似是从嗓子中挤出来一般的说道:“还嫌丢的人不够吗?此事明显是报复。我们现在毫无线索,就算是告诉了桑清和又有何用?”

    不仅如此,他一想到如果要报告桑清和,就得事无巨细,那自己被吓尿裤子的事情就会在桑林门中传的沸沸洋洋,不仅对自己有损,恐怕也会损了瀚海门的颜面。

    “是,主子。那安子该如何处理?他死的也太吓人了。”魏子说着,声音略带沙哑,竟是要哭起来。

    海修志恼怒,抬手便将面前的桌子一掌拍碎,骂道,“哭有什么用。哭就能抓到凶手吗?”

    魏子见状,畏畏缩缩的回道:“是,主子。小的知道错了。”

    海修志稳了稳怒火,开口对魏子吩咐道,“去,拿些银子给门口围观的人,要他们分了银子便闭口。再收拾一下安子的尸身,安排人送回瀚海门父亲那里。告诉父亲,安子身上的伤蹊跷,要父亲安排去查。”

    魏子:“是,主子。”

    第二日上午,众人在“授经堂”习过仙法后,下午便是休沐日。各位弟子可自行安排行程。

    魁念与飞星见时间尚早,便打算下山先去医馆将魁念左肩膀的绑带去掉,再去吃些好吃的。

    东苑裴策凌房内,云旗得了信,仓皇来报,“二爷,沈公子同飞星下山去了。先去了医馆,现下正打算前往镇上的面馆呢。”

    裴策凌起身穿衣,说道,“走。”

    魁念今日下山,到是换了件衣服,不过这衣服还是从雷泽中拿来的,是一件灰色的窄袖窄身袍,腰部随意的系着个白色的束带,束发又缠带着个白色的发带。

    自打出雷泽后,随着魁念修为的提升,他的身形和相貌越发的出挑。飞星担心会重演在墨斗门时自己飞身持棍救主的情景,便强烈要求魁念此次一定要带着帷帽下山。

    魁念听话,就连在医馆拆除绷带时也带着帷帽。帮魁念拆除绷带的大夫,从帷帽中瞥见魁念面容,只觉得这人是真好看,又见其身上肌肤胜雪,更是觉得此人真会长,简直就是锦上添花,难怪要戴着个帷帽遮挡面容。

    此刻,两人正闲步走在街上。这是两人自三月入桑林们后,第一次外出,飞星拉着魁念的胳膊,兴奋的大呼小叫,跑来跑去。“公子。你看这边,有卖糖葫芦的呢。”

    魁念:“嗯。买一串吧。”

    飞星:“公子,你看那边,有卖糖水的呢。”

    魁念:“哈哈去吧。”

    飞星:“公子,你看那个怎么样?”

    魁念未抬头,缓声笑着说道,“想吃就买吧。”

    飞星摆手,说道,“不是吃的。公子。你看那摊子上有好多束发的簪子。”说着便拉着魁念走到那摊子前面。

    那摊主见好不容易来个人,忙笑脸相迎的说道,“公子来了,看看相中什么了?我这里的簪子最全了,就那桑林门中的仙人也常来我这里买呢。”

    飞星信以为真,抬头看着那摊主,开口问道,“当真?”

    那摊主见此人如此好骗,便笑盈盈的迎上来,说道,“自然是真的。公子手中这个玉簪便是前几日桑林门中的大弟子买过的。”

    飞星见状,低语隔着帷帽在魁念耳边说道,“公子,他说的可是桑清和大师兄啊?”

    魁念回道,“应该是。”

    飞星拿着那玉簪,问道,“多少钱?”

    那摊主伸出一只手,说道,“一两银子。”

    飞星惊愕,自言自语道,“竟要一两银子,都够我们在膳食坊吃两天了,公子。”

    魁念笑道,“是呢。快放下吧。”

    那摊主眼见生意不成,便怂恿飞星,道,“戴上试试再说。”

    飞星闻言,抬手将那玉簪戴着魁念头上,说道,“好看的公子,不如买了吧。”

    魁念摇头,伸手摘下那枚玉簪,放回原处,又从摊位上拿起一个雕刻成白玉兰花样式的木簪,问道,“这个怎么卖?”

    未等那摊主回话,只见一人闪进,伸手扶着魁念的手将那木簪放下。又拿着魁念手指着摊位上各式各样的玉簪,说道,“全包起来。”

    那摊主闻言一怔,顿了片刻,恍然大悟的拍着自己的脑门,点头哈腰的说道,“好来。”说着,便开始快速将那些各式玉簪和木簪放在首饰盒中,心道,“今日好不容易碰到个欲讨人欢心的傻子,我可得抓点紧了。”

    魁念抬眼,见着是裴策凌。抬头隔着帷帽,瞧着身旁的裴策凌,冷漠的开口说道,“二公子好阔气。手可以放开了吧。”

    “一时情急,不好意思。”他说着,微微松手,将魁念的手放开了。

    裴策凌接了那摊主递来的首饰盒子,云旗在后付了钱。

    魁念转身,同飞星在前面走着。裴策凌同云旗在后面跟着。裴策凌转头朝云旗打了个口哨。

    云旗上前,拉着飞星,转头朝后面走。边走边说,“飞星啊。我听说后面开了个甜品铺子,里面的蜜饯好吃得很。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哥哥带你去买。”

    飞星由着云旗拽着,频频回头大喊着,“公子,公子。我……我……”

    魁念转身看着飞星的背景,又看了一眼在旁得意的裴策凌,自言自语道,“幼稚。”

    裴策凌见云旗与飞星走远,便上前揽着魁念的腰,推着他来到旁边一家叫做“一品海鲜饭庄”的地方。

    两人进门,店内富丽堂皇,共有两楼,楼上设有迎春雅间,楼下大堂中心处有一方桌,方桌后面坐着个人,那人一手摇扇,一手拿醒木,正是个说书先生。

    一楼大堂内热闹非凡,众人边吃饭饮酒,边听那说书先生畅谈。此时那说书先生说的正是《西厢记》中的书生张君瑞和相国小姐崔莺莺的爱情故事,那说书先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到那精彩之处时便起身开始比划起来,众人见状连连叫好,银子赏物抛随意的抛掷在说书先生脚下。说书先生低眼看着那些银两赏物,说的更加起劲了。

    那店小二见裴策凌穿着华贵,腰间别着个美玉,便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忙笑脸相迎,说道,“爷们,请进。小店今早刚从瀚海门运来的大闸蟹和虾子,正在厨房收拾呢。爷们要不尝尝鲜?”

    裴策凌大手一挥,说道,“楼上来个迎春雅间,把你刚才说的什么大闸蟹和虾子等通通来一份送上来。”

    “得来,爷。”店小二手一挥,朝楼上大喊,“楼上迎春雅间贵宾两位。”

    “楼上迎春雅间贵宾两位。”二楼的店小二闻言,回道。

    裴策凌抬手,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

    魁念抬脚走上楼梯。两人找了个僻静些的迎春雅间坐下。之所以叫做迎春雅间,是因为内里保密性极强。那迎春雅间同外面隔着一道屏风,外面的人无法透过屏风见到里面景象。就连店小二上菜时也许得通报,得了宾客的同意方能入内。

    魁念摘了帷帽。

    裴策凌盘腿坐在魁念对面,用手撑着膝盖说道,“阿念,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这个身形比我刚见到你时长高了不少。而且这面貌嘛,似乎更俊俏了些。”

    魁念抬眼饮了一口茶水,回道,“裴二公子好仔细啊。”

    裴策凌正欲开口,只听见楼下掌声轰动,都是银两掷地的声音。那说书先生,大谢道,“多谢各位爷们捧场。”

    那说书先生谢完,只听大堂中有一人喊道,“再来一个,爷们都没听够呢。”

    “对啊,再来一个。”

    “换一个,别再讲那些个缠绵悱恻的爱情了,爷们在这听着都受不住啊。”

    众人哄笑。

    那说书先生眼疾手快,匆匆将那些赏赐的银两收了,又坐在小桌前面,拿起摇扇,用力敲了一下桌子上的醒木。大喝道,“好。那我敢问各位如今这中原,谁能担得起仙尊这一称号?”

    众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

    忽听人群中有一人喊道,“自然是那桑林门的门主咯。”

    那说书先生回道,“不错。如今那桑林门广开‘授经堂’,邀请中原各仙门仙派弟子传承本门仙法剑术,当真配得上其所言的‘立人立己’啊。”那说书先生说着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后,低眼看着台下的众位宾客的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