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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m突然给宋虞满打电话求助,说eric临阵脱逃,酒吧无人坐镇,让她这周六晚上务必要到场。

    谢界文有找过她,虞满也简单听说了余维文三天两头到酒吧围堵他的事情。

    荣仔的课程安排在周六晚上,为了腾出时间,她把课调到了下周,周六去酒吧。

    来到酒吧,果然看到余维文的身影。

    “干嘛骚扰我们落难王子。”她拿了杯苏打水跟他碰杯。

    余维文将剩下一点酒底喝光,叹了口气,讪讪道:“说什么骚扰,那么难听。”

    虞满笑,“你知道eric怎么跟我说吗,他说女人追他都没你这么疯狂。”

    “你们懂什么,我是惜才。”余维文又叹气,“他真是无欲无求,油盐不进。”

    忽又扭头看着虞满,眼睛亮了,问她:“你跟他关系如何?”

    虞满睨了他一眼,没说话,嗦了口苏打水。

    余维文凑近,笃定的语气道:“你相不相信我,他一定红。”

    虞满手指捏着吸管,片刻,点了头,应下来,“你想签他,我可以帮你。”

    她是真心觉得这样闪闪发光的人是属于舞台的,所以答应帮余维文。

    余维文瞬间眉开眼笑,舒了口气,对她抱拳:“事成必有重谢!”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你等我一下。”起身上了二楼sam的办公室,再下来,手里多了一个白色礼袋,上面印着诺赫的logo。

    “阿ken给你的,本来想交给sam拿给你的,刚好今天你在。”他递给虞满,瞟了眼,嗤笑,似乎不理解,“以前怎么没见他这样,送家里的东西。

    虞满捏着袋子,淡淡道:“不是给我的,是我给心瑜的生日礼物,请他帮忙。”

    余维文多看了她两眼,推了杯鸡尾酒给她,试探着问:“阿may没有跟你说?”

    “说什么?那个女人?”她笑,忽而问:“如果我想跟他在一起,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余维文一脸“不会吧”的表情,手指晃了两下,摇头喝酒,“不建议,知道外面说得多难听吗?我当你是朋友才提醒你。”

    虞满见惯了他往常吊儿郎当、不把事放心上的姿态,却听这会儿他颇有些和伍月棠相似的语重心长的劝话,内心一热,沉默了。

    但虞满并不想跟他深讨这个问题,再开口仍像开玩笑:“你不怕我告诉阿ken,你在背后拆他后台。”

    余维文这时候倒摆出无所谓的样子,“我跟我女人站同一边。你要是有事,她第一个算我头上。”

    “我也跟你女人站一边,希望你好好待她。”虞满笑了笑,将酒杯推回给他,“多谢了,今天不喝酒。”

    那天以后虞满心里其实一直记着那个礼袋里的东西,只是不敢轻易打开来看,拿回家就塞到衣柜深处,直到几天后准备出门,翻衣柜找皮带的时候又看到这个袋子,就不急着出门了。

    她坐在沙发上,取出首饰盒,缓缓打开来,里面是一顶璀璨夺目的珍珠皇冠,上面附着她设计的品牌标签——fairyland-童话岛。

    曾经在她笔下不过是一张薄纸的手稿,现在却立体真实的变成实物呈现在眼前,顷刻间虞满便湿了眼。

    她拿起里面的鉴定证书,仔仔细细浏览一遍。

    豆蔻花原来是用羊脂玉做的。这是他的主意,后续的制作,梁森柏都没有再同她商量。

    成品比意料中的要好太多了,羊脂玉豆蔻花画龙点睛,马贝珠皇冠更是惊艳。

    她不敢多看,怕流眼泪,小心翼翼装好塞进袋子里,拿起袋子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小巧的首饰盒。

    打开一看,是一块同样用羊脂玉做的平安扣,啡色的编绳,很常规的款式。

    袋子里还有一个信封,信封里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刚劲有力的字:

    平安扣是给你的,ken。

    二月初,麦廉先生在h大举办个人艺术展,展览最后一天在h大的演讲厅开设了讲座。

    宋虞满当然不能错过,吴小雨听到消息也第一时间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吴小雨和她是北城四中的同级校友,在四中没见过面,两人是在h大开学典礼上认识的。虞满向来是不热络交友的人,那天是吴小雨先打的招呼,一开口就说认识她。

    吴小雨甚至是理科实验班的,虞满好奇和她不同楼层又从来没碰过面怎么会认识自己。

    结果她说:“因为你漂亮呀,成绩又好,我们班男生私下都在讨论你。”

    虞满回想自己在北城上高中的两年,偶尔会受到同班男生的作弄,虽然算不上受到排挤,但也没交到朋友,她自认为是不讨人喜欢的,独来独往惯了,这是头一回通过别人的口中得知自己在高中受欢迎的事情,当下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我们班男生说你是高岭之花,要不是有林友迦这个护花使者,大家就放开追你了。”

    从别人口中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心中那根刺好像又扎了自己一下,虞满便没再细问。

    吴小雨性格大大咧咧,虞满觉得她身上有点伍月棠的影子,率真得可爱,是值得来往的朋友,所以偶尔会跟小雨一起吃饭,约着一起看讲座。

    麦廉先生去年以威尼斯作为首站开启个人珠宝艺术巡展,一直到今年二月最后一站定在h大的展览馆收官,这场展览在港城自然备受瞩目。

    演讲厅里座无虚席,虞满和吴小雨来得晚,只能坐在后排。

    等讲座开始,虞满看到台上的男人,愣住了。

    麦廉先生对面坐着的人,是梁森柏。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外面套着棕色羊绒大衣,奈何脸太优越,商务精英的装扮下也显得风流倜傥,一下就吸引在场女生的注意,身边不乏有小声讨论的。

    “你不知道吗?特邀嘉宾,咱学校风云学长,麦廉老师的得意门生梁森柏!我是冲着他来的。”吴小雨一脸兴奋,“来这儿上学大半年了,终于见到真人,太帅了吧!”

    虞满一开始还好奇吴小雨怎么会对艺术系的讲座感兴趣,明明平时约她去看展,她都说自己没有艺术细胞看不懂。

    原来是因为他也来。

    麦廉先生幽默风趣,分享了一些在教徒弟时发生的趣事,譬如他徒弟小时候多不听话,还说有一回,这小子小小年纪牵了位小女孩过来他工作室,说是自己的女朋友。全场大笑。

    梁森柏在一旁笑着,不时附和一句,讲座氛围轻松愉悦。

    讲座还设有提问环节,按顺序举手提问,到提问环节快结束了,吴小雨忍着肚子里翻云覆雨般的动静,终于争取到了最后的机会。只不过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只好拿了纸笔,刷刷写了什么,飞快塞给虞满,她捂着肚子还不忘拜托她:“阿满,拜托一定要帮我问!帮我录音!”

    吴小雨消失在演讲厅门口时,话筒已经交到虞满手上。

    虞满出门时来不及戴隐形眼镜,这时匆匆忙从书包里翻出眼镜戴上,才看清主席台。

    台上的男人翘着腿,姿态悠闲地坐着,嘴角带笑,视线固定在她身上。

    虞满别开目光,拿到话筒先问主持人,“我有两个问题,可以吗”

    主持人看向梁森柏,等他点了头,才说:“都可以的,同学你请问。”

    虞满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对上话筒,语速和缓地将每一个字都讲清楚,“第一个问题想请教麦老师,您是如何在从业的四十年间,在保持延续诺赫固有风格的基础上,不断创造出焕然一新的佳作的?非常好奇您的灵感来源。”

    麦廉脸上挂笑,声音中气十足,缓缓道:“因为这是作为设计师的需要具备的职业态度,谦虚的、专业的职业态度,也是我对你们在座的任何一个有志于从事设计工作的小年轻的期望,不单止珠宝行业,各行各业,都要有这种品质,方才能有一番作为。面对诺赫,我的设计并不能只满足自己,延续诺赫固有的风格是我的使命。有人说是我成就了诺赫,其实是诺赫成就了我,我心甘情愿终身服务于诺赫。”

    “我年轻的时候从法国珠宝设计专业毕业,又在芳登广场工作,后来回国,师从梁家荣先生,我的师父教会我的,是寻根,任何艺术都要立足于民族文化,不能忘根。我的创作灵感,来源我们伟大的中国传统美学。中华文化上下五千年,博大精深,其中关于美的艺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麦廉语毕,演讲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虞满心里也受到很大的触动,受益匪浅。

    主持人示意她提问第二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