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战姚在外面待了一会,身子有点乏,她叫来李二,扶着他的手笔起来了。

    “滚吧,孤现在不想看到你。”她说。

    回到寝殿净好手,她便缓缓躺在床上。

    微一侧目,她对一旁的李二说“孤睡会,无事不要叫孤。”

    李二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神色回着:“是,殿下。”

    轻手轻脚地关好门,外面的小厮就探头过来,悄声问:“殿下如何了”

    “嘘,”李二把手放在嘴边,然后听了听屋里的动静,说:“走走走,别搅了殿下清安。”

    回廊上,李二不知道叹了几回气。

    小厮们再也忍不住。

    “把早膳撤回去后,小厨房里的阿四发现错把盐放成汤了,慌得不行,这要是搁在往日,指不定人头都没了。”

    “是啊,殿下是不是没尝出来啊”

    李二说:“殿下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总是疲惫想睡,唉…”

    这边太子府气氛低迷,那边街道上却是热闹非凡。

    家家户户的孩子们都去山上,折着梅花,捧回家里。

    无他,冬祭日马上就要到了。

    皇宫里的宫女们手忙脚乱,因要制作神灵羽衣,众人又不知太子身量,便把这事上禀了皇后玉华。

    玉华下令让人负责把战姚带回宫里,顺便教教她一些宫规礼仪。

    李二抹着泪告诉了战姚。

    战姚刚起,身子无力,她靠在墙上,笑道:“你哭什么”

    李二是跪在地上的,他擦了擦眼睛,说:“皇后她就是故意的,明知道殿下身体虚弱,还故意这样,这要是去了,殿下你怎么受得住啊。”

    战姚伸手:“扶孤起来。”

    穿上鞋和衣服后,她又说:“楚宿呢记得告诉他,冬祭日那天,过来看孤。”

    她说得挺认真的。

    李二帮忙挽着头发,抽噎着。

    战姚说:“别挽太紧,孤头疼。”

    “是,”李二含着泪说,太子都这样了,还一心为着楚郎君着想,倒真是深爱到骨子里了。

    于是伺候着战姚上了皇后宫里的马车,他直接找到楚宿的房间。

    当时带他回来的时候,太子又没说让对方住哪,他就自作主张让楚宿住在了离太子寝殿最近的一个院子里。

    太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多过问。

    院内,楚宿腿伤没好,坐在门外练字。

    李二把太子的交代的告诉了他。

    一滴墨水低落在纸上。

    李二说:“郎君,这都多久了,你倒是说个话啊。”

    楚宿重新拿了一张洁净的纸,说:“我知道了,替我谢过殿下的好意,我会过去的。”

    手不自觉地摸着脖子上的项链,那仿佛还留着当日她遗在上面的气息。

    当时,她笑着说,要带他去一个好地方。

    他想,可能就是冬祭祀吧。

    心里很清楚地明白,太子讨厌他,他也很确信,事实就是这样,可到如今,他的这份决心产生了动摇。

    像裂开了一个缝,想要补上,不知道怎么补。

    战姚被玉华折腾得够累,玉华看见就她笑得格外温和仁慈,又是喝茶又是散步赏心,最后又回到宫殿让宫女给她量身段,还说这次一定要把羽衣做得漂漂亮亮,不比往日莫痴的差。

    不愧是母女俩,都是笑面虎,战姚任由宫女摆弄着,宫女拿着量绳,始终低着头,做事也磨磨蹭蹭,都过去好久了,还在量她的腰。

    战姚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宫女脸瞬间红了,头也埋地更低,露出脖子上的一截白。

    这倒是让她想到了楚宿,好像楚宿也爱脸红,只不过现在要再想看到,难了。

    他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想法,战姚细细地想。

    感觉腰间的手再往下移动,战姚收回思绪,淡淡说:“不必再量了,孤不喜别人碰孤的身体。”

    宫女羞怯地说:“是,太子殿下。”

    一边喝茶的玉华也没察觉出什么,又派了嬷嬷给她讲一些祭祀时的需要当心的事宜。

    如此一来,战姚实在是累,她又困了。

    就在她刚打了个哈欠的时候,那嬷嬷立马寻到机会说教她。

    “太子殿下,冬祭日事关重大,甚至直接涉及到国事,你再怎么累,也得仔细听老奴讲啊。”

    “你是谁”战姚问。

    嬷嬷噎了片刻,然后颇为神气地说:“老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嬷嬷。”

    “知道是贱奴还在这狗叫”战姚没个客气,轻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