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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楚宿还会磨磨蹭蹭,熟料他竟然顺从地跪在地上,乖巧得让她惊讶了几分。

    “这么乖”

    楚宿的回答让她很满意:“我是太子殿下的一条狗,太子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看来他把今天的话听进去了。

    战姚保持着笑容,奖赏似地伸手摸着他的脸,想起还不知道他现在这个身份的名字,便说:“告诉孤,你叫什么”

    楚宿身体僵硬,仰着头说:“我…我叫楚宿。”

    还真是一模一样的名字。

    然后手慢慢下移,从脸移到他的脖子上,她微微一握。

    便听见楚宿难受地闷哼了声。

    有那么一刻,战姚很想一把掐死他,可这么做立马会被天界那群老东西知道。

    于是她十分可惜地松了送手,漫不经心地手指撩开他的衣领,从里面勾出一根细链子,说:“很喜欢,嗯”

    楚宿不敢直视她的灼灼目光,硬着头皮说:“…嗯。”

    战姚用另一只手捂住嘴笑。

    堂堂大神官,竟然喜欢狗铃铛,这还真是令她愉悦。

    轻轻晃动了一下,铃铛响个不停。

    战姚心情不错,便打算施舍他几天安生日子。

    她指了指床头的药膏,说:“给孤上药,表现得好的话,孤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一个你终身难忘的地方。

    楚宿拿起药膏,手指扣了一点下来,刚想敷上去,却发现战姚眼睛一直看着他。

    他不自然道:“殿下,劳请闭上眼睛。”

    “不要,”战姚歪着头,说得直接:“孤想看着你。”无论是狼狈还是失望亦或是其他神情,她都要尽收眼底。

    虽然他是天界大神管的时候,她不是对手。

    但现在,主导权在她战姚手里,在他与他的这次博弈中,他是失败的那一方。

    楚宿拿着药膏的手几乎不稳。

    战姚挑了下眉,失了几分耐心:“孤不喜欢等人。”

    楚宿稳住好心神,战战兢兢地给她上着药。

    结束之后,也不知是屋里太热还是他自己太过紧张。

    额上竟然起了一层薄汗。

    好在太子没再多说什么,他伺候着她睡下后,便顺利地出了门。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冷风吹在脸上让他清醒不少。

    楚宿握紧了手,这才发现把药膏带出来了,他想进门把东西还回去,但手刚抬起就停下了动作。

    太子现在应该睡了,要是把她吵醒,她会生气。

    还是明日再说罢。

    第二日,战姚百无聊赖,离冬祭日还有几天时间。

    这段时间她不会再找楚宿的麻烦,因为他昨天的表现很好。

    但府里实在太无聊了。

    这具身体太弱,又走不了太远的地方,前几次从长公主府和皇宫那回来,都感觉昏昏欲睡。

    无奈,战姚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太子府,偶然来到一个凉亭。

    她看见几个小厮聚集在亭子里。

    难怪她一路走来,都没看见几个人,原来是躲在这偷懒。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楚宿,他正在纸上写着什么。

    估计是写得丑,李二哈哈大笑说:“郎君,你这字跟毛毛虫一样。”

    旁边的几个小厮说:“好像还写错了一个字。”

    “这个晏字好像多了一横。”

    这群人倒是能给自己找乐子,战姚心想。

    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走到一个空位,看见楚宿与毛笔较真的样子,有那么点“赏心悦目”。

    楚宿脸皮薄,动辄就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家里穷,自小没有读过书,实在是献丑了…”

    “那你的家人呢”

    楚宿神情黯然:“我三岁的时候他们就去世了。”

    “那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楚宿说:“做一些跑腿的活计。”

    “太惨了。”

    李二说:“好在你现在遇到了我们太子,别看她凶,其实她可是个大善人,太子府虽然穷,但我们的工钱还是会照常发。”

    “对啊,”一个小厮说:“我听公主府的人说,公主看着很有钱,但还是会苛刻下人的工钱。”

    战姚挑了挑眉,不知这究竟是夸还是贬。

    楚宿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李二又说:“郎君你既然喜欢写字,不如求殿下,让她给你找个夫子”

    楚宿刚想说话,却不想一抬头就撞进一双戏谑的眼中。

    不是战姚是谁

    他腾的起身,太过紧张笔都掉在地上,毛笔上的墨水溅在她绯色的披风上。

    楚宿暗道糟糕,殿下喜洁,他这下怕是又惹她不高兴了。

    于是忙跪在地上请罪。

    李二几人看见战姚来了后也是吓得不轻,一个接一个跪在地上。

    “殿下饶命啊,奴知道错了。”

    战姚微蹙着眉,盯着衣摆的墨迹,心里有点烦躁。

    凉亭很安静,一排排的人跪趴在地上。

    良久,楚宿听到那人叹口气。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却不想再次听见了对方说:“知道错了还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