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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胡子和玲玲进了城堡后, 就站在原地不再走动了。

    乌塔还在拉着五条悟到处乱跑,给五条悟介绍城堡里的各种乐器和装饰。

    香克斯和耶稣布分别躲在玲玲和白胡子身后,他们不动的话, 香克斯和耶稣布也不能动, 只好躲在一个地方。

    眼看乌塔就要领着五条悟来到白胡子的身后,香克斯灵机一动,以常人肉眼分辨不出的速度飞快转了个圈,把身子卷进了白胡子的长外套中。

    这样看来,就是白胡子长长的外套下翘起了一个角, 虽然奇怪, 但也不突兀。

    白胡子:“……”

    红发小鬼放肆过头了啊。

    耶稣布估摸, 玲玲的披风根本遮不住他, 于是耶稣布在乌塔的视线死角中,缓缓的走到了白胡子拖地外套的另一角,像模像样的把自己一卷。

    不是他觉得白胡子脾气好, 毕竟这间内室算得上空阔, 实在没什么地方可躲——他总不能藏到bigmom的裙底下去吧!

    短短一瞬间,披风下就钻进了两个人, 白胡子的脑袋上迸出个大大的十字路口青筋。

    他不打算忍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白胡子到底还是给了红发一个面子, 没有当场叫出他的绰号或名字。

    沉浸在与“同龄人”交谈中的乌塔没注意到这边紧张的气氛, 她打开了城堡接待室的门, 和监护人报备道:“戈登,我和五条去看看教堂管风琴!”

    戈登急了。

    等下,乌塔, 不可以和那个假修女

    只是戈登挽留的话语还没说出来, 乌塔就“哒哒哒”的拽着五条悟跑了。

    戈登:“……”

    孩子大了, 留不住了。

    两个年轻人走了, 在场成了“中老年人”的空间。

    香克斯听着乌塔一跑一跳的步子渐渐远去,这才从白胡子的身后钻了出来。

    耶稣布也撩开了作为挡身布的长外套,露出了身型。

    戈登认出了他们。

    “……红、红发?是香克斯吗!”

    十年前,海上还没有「四皇」,戈登只知道香克斯是个不一般的海贼。

    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在失去与外界联络的艾蕾吉亚中,戈登并不知道香克斯现在成了皇帝级别的大海贼。

    迎着白胡子愈发不耐的视线,香克斯承认了:“是啊,好久不见。”

    香克斯没有第一时间说出自己和乌塔的关系。

    白胡子还好说,可bigmom这人……香克斯做不到信任她。

    要是今天暴露了乌塔是他女儿,明天bigmom就能把乌塔和戈登抓走,要挟他把哪块地盘交出来或者抢走某一部分的海域。

    白胡子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似乎毫无自觉的玲玲。

    香克斯的顾忌,白胡子也能猜到几分。

    他和玲玲在同一条船上呆过一段时间,清楚的知道玲玲是个“地道”的海贼。

    不过,红发再怎么掩饰,也遮盖不了多久了。

    艾蕾吉亚,乌塔,红发……有这几个关键词,以玲玲麾下的情报网,想要挖出那段往事,白胡子认为不会困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看到海贼女帝那小丫头后,玲玲变得…幼稚了很多,但海贼之间的印象,可不会靠几天的外在表现改变。

    玲玲约莫是也看出了在场的几人不待见她,她咬着拇指甲盖,喃喃着“要去找修女(mother)”,便一脚深一脚浅的像个孩子般的离场了。

    白胡子和香克斯不会因此放松警惕,直到数分钟过去,两人不显的对视了一眼,暗暗点头。

    ——玲玲/bigmom真的走了。

    戈登看着大佬海贼们的无声交流,不敢插话,也不敢离场,只能保持着快要僵硬的姿势,仍然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

    耶稣布试图把自己的冷静传递给戈登:“你可以放松点。”

    红发海贼团初到艾蕾吉亚的时候,耶稣布是个上船没多久的新人,做事有些毛手毛脚,在卧龙凤雏的伙伴中不算起眼,戈登对他的印象也不深。但现在,耶稣布已经是红发海贼团的资深干部了,见识多了经历多了,自然气场也就上来了。

    十年前就没啥印象的成员,十年后样貌大变就更加认不出来了。

    戈登不认识这个“毫无名气”的路人脸,但见他可能和香克斯或者白胡子是一伙的,国王的语气还算尊敬:“请问,你是?”

    耶稣布:“……”

    这就很尴尬了。

    好心劝慰别人,别人来句你是谁。

    好在他们这趟来,是有正事的。

    耶稣布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这回算是单独的会面,戈登肯定不会忘记他的名字了——接着讲起了收容奴隶的事。

    十年前,艾蕾吉亚是个极其富饶的城市,民众们有精力发展音乐艺术,可见民众们的物质水平非常富足。

    而且艾蕾吉亚“不偏科”,在城镇的后方,有一大块可供种植的土地以及一片后山,虽然灭国后,仅剩两人的艾蕾吉亚不能打理农田,但最基本的土地还在,没有被新世界的气候侵蚀成废土。

    ……

    乌塔喜欢音乐,她带五条悟浏览了一遍城镇的著名景点,音乐钟楼,唱歌虹桥,教堂管风琴,分贝喷泉……

    空荡荡的广场中只有滋滋的水流喷洒着,水汽在金色的阳光下呈现出的五彩缤纷,可惜无人驻足观赏。

    五条悟感慨的摸了摸下巴,道:“缺点人气。”

    乌塔想到了什么,回复的有点慢:“……嗯。”

    “街道太安静就有点恐怖了啊。”明明是闹市区一样的地方,却没有一个路人经过,放在地球,五条悟只会觉得这里被什么咒灵支配了。

    “…嗯。”

    “不如我现在就叫点人来吧。”

    “嗯……?”

    说做就做,五条悟不是个拖延的人,他从喷泉旁的椅子边站起,做出了一个施展术式的手势:“乌塔,你在这里等一下。”

    “?!”乌塔后知后觉的领悟了五条悟的话,可还没等她问出更具体的意思,五条悟就“唰”的一下消失了。

    乌塔:“……”怎么回事?

    ……

    玛丽乔亚出来的奴隶们,各个身残志残,本以为昨夜的宴会是他们最后的放肆,奴隶们便不去计较“身上有伤不适合喝酒”“不可以吃油腻炸物”“不能吃辣的”这种普通人该遵循的医嘱,他们饮酒高歌,大口吃肉,想着死也要在梦中做个饱死鬼。

    结果他们见到了第二天的太阳。

    几个睡眠浅的奴隶愣愣的感受着脸上暖暖的阳光,呆若木鸡:“……”他们没死吗?

    天龙人用来关押奴隶的地下室阴冷潮湿,黑黢黢的,一眼看不到尽头,只能听见奴隶们痛苦的呻/吟往耳道里爬,对他们来说,这是名副其实的地狱景观。

    迎着黎明的新生光线,在奴隶们面面相觑的时候,几个早起放水的海贼注意到了他们的怔愣。

    海贼们没太在意,迈着略带醉意的步伐走来,路过他们时随口问候了一声:“哟,早啊。”

    “……早。”奴隶们没聋没瞎没哑,自然也能回话。

    “那个,请等……!!”其中一个巨人奴隶下意识的向那群海贼伸出手,想叫停他们,却在看到自己毫发无伤的小臂时,忽的止住了声音。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的这只小臂昨天刚被“主人”惩罚过,骨头是不是断了不好说,但这条小臂上的巨大伤口和青紫痕迹,不是一个晚上就能恢复消失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完水的海贼走过,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这个大个子,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被‘妖精’治好了哦。”

    他是白胡子海贼团主船上的成员,知道昨晚曼雪莉忙了半天。不仅白团屯的献血蒲公英告罄,曼雪莉还当场抽了一堆新鲜的,才勉强把奴隶们身上的致命伤治好。

    至于剩下的小痛小痒,就交给医生们了。

    “‘妖精’?”巨人奴隶疑惑。

    “没错,就是那种……神出鬼没,有着特殊能力的妖精!”海贼苦思冥想了半天,只从大脑中找出了几个模糊不定的形容词。

    德雷斯罗萨的人们是这样称呼小人族的,那么他们白胡子海贼团的小人族就是莫比迪克的妖精,没毛病。

    巨人奴隶摸摸自己光洁的小臂,又看看四周与监牢截然不同的风景,忍着激动嘀咕道:“我们,真的逃出来了?”

    每个奴隶都知道费舍尔·泰格的壮举,也希望下个瞬间能有第一个费舍尔·泰格出现。所以昨夜,当一个鱼人拿着钥匙打开监牢的牢门时,不少奴隶都认为自己是在做梦——相似的梦境,他们做过很多次了。

    奴隶们像排演了无数次一样,踉跄却有条不紊的走出监牢,渴望能死在一个美梦中。

    “……原来不是梦啊。”

    越来越多的奴隶从睡梦中醒来,来到了现实世界。

    “做梦了吗?”修女服的金发女人询问道。

    巨人奴隶惊觉:“谁?!”

    第一次见到巨人的五条悟绕着这位清醒的巨人老兄飘了两圈。

    昨天场面太混乱,天色又晚,加上五条悟使用「瞬移」时消耗了过多的精力,后半夜他几乎都在啃蛋糕,没怎么关注奴隶们。

    这回天亮了,他才看清了这位大奴隶的全貌。

    不是“身高偏高”的人类,是真真正正的巨人族。

    这位巨人老兄的体型还是巨人中的佼佼者,他平躺着的身高,就超过了五条悟见过的最高人类了。

    ……虽然他不觉得白胡子老头和玲玲那个七八米的身高还可以划分为「人类」。

    对着阳光太刺眼,侧着阳光又会留下阴影看不清巨人的脸,于是五条悟背着太阳,悬浮在半空中打量着巨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