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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气不好、不能生气、特别是对一个病号。

    松田阵平反复在脑子里念了五六遍。

    安原理挣扎得太厉害了, 他也不敢用力拽人,最后还是松开了手,看着那个屑人迅速缩回了阳台。

    对方那瑟瑟发抖的样子看着就跟鹌鹑一样。

    人不抓了,但是事得问。

    松田阵平虎视眈眈:“老实交代, 烟是哪里来的?”

    这个屑不会是不吃早餐特意跑出去买一包烟吧?

    眼瞅着这三堂会审不招供就拉出去的架势, 安原理没有过多挣扎, 躺平配合道:“小景光客厅茶几抽屉里的。”

    “吃早饭了吗?”

    “……没有。”

    “没有?没有你还抽烟!你是想早死吗?!”

    “不是, 我就是有点、有点发愁而已。”

    “愁什么?”松田阵平冷笑, 安原理一贯会转移话题, 他才不信这个屑人的借口。

    “我在想我可以什么时候回去。”

    松田阵平呼吸一滞, 想到是自己把安原理拉过来并且还没有把对方送回去的方法,顿时心虚感涌上心头, 居然一时间不敢多说。

    安原理悄悄跟系统比划:[first blood。]

    眼看场面要尴尬起来,诸伏景光接过了话题继续进行批评教育。

    按理来说安原理也是能被称作青年的人了,但看起来还给人一种十五岁上下的少年之感。

    例如,诸伏景光总是忍不住用一种家长劝说小孩的口吻给对方解释道理。

    “安原哥哥,吸烟会是呼吸系统,还会使气管和肺结构、功能受到损害, 让肺活量下降, 增加慢支、肺气肿和肺部感染的发病率。”

    家长的脾气很温和, 而小孩也不负众望的不听话:“小景光,我是在你抽屉里搜到烟的。”

    诸伏景光还想再挣扎一下:“我……”

    “我看到了五六包。”

    诸伏景光, 不再吭声。

    [double kill。]

    眼看着前面两个人不说话, 明白按照顺序应该轮到自己的萩原研二僵硬的站了出来,他还没想到该怎么跟安原理搭话就开始面临如此险境。

    “小安原……”

    “停, 我们认识吗?不熟吧。”

    萩原研二瞬间耷拉下肩膀, 露出愧欠的神色, 下垂眼中满是不知所措。

    是啊,都五年了,他凭什么跟安原理露出熟稔的神情搭话呢?

    那个孩子说不定早已经忘了他。

    不,忘记他还算一件好事,说不定、说不定安原理只是不想认他而已。

    萩原研二,意志消沉。

    [triple kill,系统、系统,我要四杀了!]

    系统干巴巴:[宿主,你好棒棒哦。]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系统沉默了,不知道为什么它居然幻视了一只翘起尾巴炫耀的猫。

    统不能,至少不应该把一个屑人幻视成一只猫。

    安原理是只猫简直是对猫这种动物最大的不尊敬。

    猫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被冠上屑的名号?

    就在系统在思考安原理和猫的区别时,降谷零肩负着所有同伴的希翼不负众望的站了出来。

    金发的警校生以一种照本宣科的死板语气说道:“尼古丁会增加血液粘稠度、一氧化碳会阻碍血红蛋白与氧气结合,都会影响伤口愈合,严重情况甚至可能导致组织坏死。”

    “有人断掉的手指缝合之后第二天忍不住抽一支烟,原本医生判断愈合后能恢复八成功能的手指就救不回来了。”

    安原理心底的笑意渐渐消失,他的眼底不由自主的带上了惊恐。

    降谷零面无表情:“不知道你的骨折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场面静了两秒,而后急转直下,直接将安原理不去icu的梦想破灭。

    “安原理!”这是怒吼着再次扑过去的松田阵平。

    “等等,阵平站稳一点。”这是见势不妙的诸伏景光。

    “小阵平,下手轻一点!”这是想要阻止的萩原研二。

    而此刻,见到扭曲着脸的壮汉要扑过来,安原理再次作死了一次,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他迅速关上了阳台的玻璃门。

    没刹住车的松田阵平直接用脸撞了上去,脸上的肉撞到玻璃上后都挤在了一起,与跟在身后后发制人的萩原研二来了一个叠叠乐。

    跑得慢了一步在他们两个身后的诸伏景光连忙将人拉了起来,而最后面的降谷零则平静的扬起脸把阳台玻璃门的钥匙扔给了松田阵平。

    警校第一,夺得胜利。

    这次,安原理的面前没有了任何阻碍。

    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松田阵平扑过来。

    [quadra kill。]

    系统看着眼前的闹剧,慢慢的补上这句话,带着不忍心关闭掉了扫描外界的功能。

    最后它只看到了面露惊恐想向后缩的宿主和狰狞着脸拉开门像是要把人剁手剁脚的松田阵平。

    惨,宿主,太惨了。

    虽然刚刚薅到了积分,可这下场……

    啧啧啧,这就是不作不死吗?

    系统,沉痛哀悼。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琢磨着事情应该结束、屑人应该被收拾完了的系统默默打开了自己关闭掉的功能。

    [系统。]

    阴恻恻的声音在它的数据里响起,系统整个统都抖动了起来。

    [宿、宿、宿主!]

    [系统,你好厉害,真不错,]安原理的声音压尖拉长,听起来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划毛玻璃一样,[居然把我给屏蔽了。]

    [宿主,你、你别激动啊。]想起自家的宿主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跟自己算一个生命层次,系统就忍不住开始抖。

    安原理是能够接触到它的。

    [宿主,我刚刚把你屏蔽掉只是为了不损害掉你英明神武的形象。]

    [呵。]

    [真的真的,]系统小心翼翼的辩解,[再说了,屏蔽也是双向的,宿主你也可以屏蔽我啊。]

    说罢它还偷偷瞅了医院病床上的宿主一眼。

    对方闭着眼睛,直愣愣的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看上去就差一副白花、一张黑白照的样子。

    [宿主……]

    这、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床上的宿主没有半点动静呢?

    系统觉得自己的数据都因为恐慌而繁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