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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谷零重新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他的同期萩原研二放大的脸。

    他咳嗽了一下,捂着还有些发懵的头:“萩原?等等!”

    “安原理呢?!他怎么样了?还有系统!”

    他们待得地方十分古怪,十方之内一片漆黑, 就连脚下传来坚实之感的踏足之地也是一片黑暗, 只有那一块硕大的面板在发光。

    怒意在降谷零的胸口酝酿, 他不顾面前诡异的情况忍不住骂出了声:“你到底在做什么鬼事!”

    【宿主, 这是离开的唯一一次机会,系统为了保护之前误将二十岁支柱安原理带离世界的情况, 能量已经剩余不多,若未曾补充到足够的能量和巧妙的时机,跨界穿越将迷失在时空风暴中】

    系统面板亮起, 这次的面板并不是一个小巧的、只能自己看到的面板, 看两个人的反应分明是公开的面板。

    萩原研二的脸僵住了,把二十岁安原理带离世界的是他的幼驯染啊!

    所以这一次是小阵平坑了他们吗?因为没有能量所以在完成任务后系统就迫不及待的把他们拉走了。

    可是安原理呢?

    安原理要怎么办?

    他们突然离开把那个少年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那么艰难的时机。

    难以言喻的愧疚浮上他的心头。

    这个真切的把安原理当做家人,在心底发誓要照顾好安原理的青年心头好像爬满了蚂蚁,焦灼的问道:“那小安原呢?他在你的判断里算安全?”

    【宿主, 系统是公平公正的, 按照青村司的表现情况最多会把安原理弄得半死,后续接管控场的公安会把他安置到医院,更何况我只是完成你们最初的愿望】

    像是心口出现了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空洞,萩原研二僵住了, 他浑身颤栗起来,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确实是他们最初的愿望。

    可是人是会变的,比起立刻回到原来的世界, 他更担心他的朋友、他的家人安原理的情况。

    他怎么可以这样的离开!

    遗憾和痛苦混合着愧疚卡在心底, 他前所未有的后悔。

    这是他的错误, 如果早一点跟系统说清楚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情况。

    萩原研二压下了舌尖即将吐露出来的话语,垂眸苦笑。

    系统的话仿若刀尖划破皮肉,一层层的向下解刨开肌理,把心脏裸露出来。

    降谷零咬着牙:“他现在怎么样了?”

    【检测到穿越至原世界还有六天,是否观测支柱安原理的后续发展情况】

    “观测……”

    只能看着吗?

    无力感浮上心头几乎快要让他裸露的心脏窒息。

    他的警察前辈安原拓斗死的时候他只能看着,他的朋友安原理遭遇危险的时候他也只能看着。

    他这个警校第一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一个过客,甚至、甚至……

    他想到系统面板之前的完成描述捂住了脸。

    甚至好像还拖了后腿。

    【已检测到宿主的意识,看开播放观测情况】

    【3、2、1,模拟构建完成——】

    面板忽然消失,十方的黑暗波动起来,然后跟条码一样一点点的如同潮水般褪去。

    阳光重新洒在了他们的面前,却没有任何温度。

    “这是模拟构建?”降谷零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猛地抬头,而他身旁的萩原研二已经冲了上去。

    那是熟悉的地方,他们跟安原理一起住了四天的地方、安原理的家。

    而他家的门口是那两个被萩原研二用步/枪逼到门外的壮汉,仅剩的那两个人正探头探脑拿着冲锋枪对准里面想要补刀。

    萩原研二从背后绕了过去,想要扼住喉咙扑倒其中的一个人,可扑过去后却从那个壮汉的身体中穿了出去。

    向前跑过去的降谷零咬破了嘴唇,他反复告诉自己这里是模拟构建,理智的镇压下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萩原,我们只能看着。”

    他拽着懊悔捶地的萩原研二,比起对方冷静到如同没有感情一般。

    他望向屋子里,定定的重复道:“我们只能看着。”

    (屋子里的安原理和青村司都没反应过来。

    青天白日的降谷零和萩原研二在眼前一点点的消失,仿若在上演鬼片。

    不过青村司经历过很多事情,他骨子里的凶煞让他一点都不害怕鬼怪的出现,虽然握枪的手被子弹贯穿,但一点也不影响另外一只手。

    向前扑过去的少年却栽倒,先一步一脚踹了过去,将地上的手/枪踹飞了出去。

    “青村司!”

    安原理眼底的憎恶扭曲,跟嗜血的魔鬼没什么两样,将萩原研二和降谷零的失踪归于青村司的少年痛苦于失去,连理智都丧失殆尽。

    他握着刀对准青村司捅了过去,可青村司的反应更快,在手/枪被踢开后径直握住了安原理的匕首。

    刀锋挤在手掌心中卡了进去,血液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他却顺势从绑着的布条中抽出了匕首。)

    “等等!青村司!”

    降谷零再也保持不住自己的理智,他想要控制自己的举动,他知道这是无意义的,可却还是忍不住冲了上去。

    现在的他没有经过公安的训练,只是一个正常的警校生,这些天中他面对的事情已经超过了他过往的一切经历,压过他的接受阀门。

    冷静的错觉被打破,实际上他的情况比同期还不如,至少萩原研二是站着的,而他只能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