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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到系统新任务的时候, 松田阵平率先把手上的墨镜给捏碎了。

    这是他新买的墨镜,开心了一天、炫耀了一天,结果全都毁在了安原理的身上。

    毫无疑问, 此刻的气压低得周围没有人开口。

    “一个月没见,这个家伙, ”松田阵平咬牙切齿, “他又干了什么好事?”

    “冷静点,阵平。我已经打电话给班长让他把安原哥哥接过来了,”诸伏景光安抚道,“正好一个月没见面, 我们可以叙旧。”

    “见面叙旧可以, 但冷静就不必了, ”松田阵平带着诡异的漠然看着垃圾桶里的墨镜, “我觉得冷静没有一点用处,他就是欠教训。”

    怎么就不能好好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呢?腿脚刚好就不想要脑袋了吗?

    “我看就应该把他腿打断, 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在外面乱跑。”

    卷毛凶神恶煞的言语中, 满是六岁时遗留下来的拳拳爱子之心, 从小当爹的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

    就是把人挂在屋顶上抽, 抽到安原理学乖为止。

    “不可以。”

    “为什么?”

    松田阵平怒视诸伏景光,如果这个从小就同生共死的朋友不能给他一个好的理由, 而是继续溺爱孩子,他绝对连着一起打。

    “因为打了也没用。”诸伏景光的语气相当平静,甚至有一种生死看淡的淡然, “你看之前,他带着我们从巍槽村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市区第一件事就是去招惹他父亲的上司, 进医院之后还煽风点火的找上了□□。”

    “他哪次消停过?”

    这话说得可真有道理, 可看着诸伏景光这幅平淡到看开的模样,松田阵平还是忍不住开口。

    “炸了村子肯定要先去找警察报案,不然被抓走就麻烦了。再说了,躺在医院招惹□□也是因为我们的身份原因。”

    “是啊,你都懂,所以你也理解一下安原哥哥的情况,这次也应该是不得已的吧?公安的任务他也不能开口拒绝,说到底变成这样绝对是公安的原因,他们连重要的顾问都保护不好。”

    松田阵平没再说话,旁边观战的萩原研二撑着脸,看着表情依旧温和的诸伏景光,再看了看幼驯染,心底默默得出了一个结论。

    小诸伏,是一个切开黑,好似一个月前在医院见到小安原后解开了什么束缚,迅速成长为了一个只裹了白面粉里面都是芝麻的切开黑。

    就短短几句话不仅把小阵平的怒火打消,还让小阵平开口给小安原辩解。

    这能力,真是厉害。

    不过话说回来,小阵平说了几次要打小安原,但好像一次都没打成,反倒是小降谷把小安原打了一顿,两个人还莫名其妙的开始了冷战。

    萩原研二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着不吭声,似乎压抑着情绪的降谷零,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从激烈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切实明白时间是如何残酷存在的萩原研二不会报着曾经的想法看待安原理。

    他依旧把安原理当做自己的弟弟,依旧想要帮助对方,但对于安原理而言时间过去了太久太久,如果他们就这样冲过去贴过去,对方会不自在的。

    萩原研二可以冷静下来,在看清情况后选择一个合适的方法接近,可跟同期在天台约架还打掉了卷毛同期牙齿的降谷零不行。

    不同于擅长处理人际关系、洞察能力和交际能力点满的萩原研二,也不同于和风细雨耐心温和的诸伏景光,此时的降谷零是一个标准的热血青年。

    而热血青年通常热血一上头,总会做出一些不假思索的刺激举动。

    这种事情就连嘴硬心软的松田阵平都不会做,毕竟松田阵平只是不愿意处理人际关系,这并不代表选择成为拆弹警察的松田阵平不心细。

    可降谷零跟其他人完全不同,他会直接冲过去询问,结果反而撕破了假象,变得不太妙了起来。

    “好了好了,”萩原研二习以为常的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充当和事老,“小诸伏也不是不担心,他只是习惯了,明白担心没用了而已。”

    ——担心没用了而已。

    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

    这种话萩原研二是怎么开口说出来的?这两个家伙是在离开医院后达成了什么诡异的共识了吗?安原理都这么浪还磕到脑袋了,这两个家伙怎么还是一副看淡的模样?

    “小阵平,你没看到系统任务上写了公安任务吗?这种程度的保密任务小安原身边肯定有人保护,不会出什么乱子,说不定撞到脑袋还是小安原自己不小心呢。”

    萩原研二这句话哄哄小孩子还差不多,反正周围的三个同期是没有一个信的。

    萩原研二是无可奈何,而小诸伏则像是送孩子上战场的老母亲,除了心酸接纳冷静处理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们都没有办法阻止什么,唯一能做到的一点就是接受,然后在事情发生后能够迅速的帮上忙,不至于给小安原拖后腿。

    是以,他和小诸伏都可以迅速接纳,但他的幼驯染明显是把自己带入了父亲的角色。

    这幅不孝子被人揍了,所以打算把不孝子和揍不孝子的人一起打的模样简直是松田阵平目前表情的妥妥写照。

    “你们几个就一句话也不说吗?”松田阵平拍桌。

    “可是小阵平,我们说了也不管用呀,”萩原研二摊手,“哪次我们没说?哪次我们没担心?可是说了有用吗?”

    说话也没用、担心也没用,说多了他还要拦着同期不要去打小安原。

    估计没有谁能让他这么憋屈了,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还要劳心劳力的当一个和事老。

    难怪安原伯父会称呼小安原为小祖宗。

    这确实是一个要供着的祖宗。

    “那你们就什么都不做?!”

    “怎么会?”诸伏景光诧异的看了一眼松田阵平,“我们只是不像阵平你一样情绪外露而已。”

    “哈?那这么说你有办法了?”

    “当然,你还记得小时候他要冒险我们是怎么做的吗?”

    他们怎么做得?

    松田阵平的思绪重新跨越了十五年,回到了自己七岁的时候。

    枪声、火光和爆炸。

    他们那个时候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