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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樱听见声音就爬了起来,她蹑手蹑脚走出房门,发现倒在地上的项伶儿。“伶儿快醒醒,没事吧。你的脸色现在好难看。”

    “从昨天开始就好像哪里不对劲。只要稍稍运转内功就会觉得五脏俱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噬心脉一样。”但愿是她多虑了。

    在这里除了魏樱还没有人发现自己的症状,绝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否则她的处境将会极其危险。这些天唐不笃都没来找自己麻烦,毕竟唐不笃还是格外珍惜生命。他要是彻底惹恼了项伶儿,总管的人生轨迹恐怕也就将行尽头。

    现在每天都会光临的贵客还是韩蝶。那个女人穿着凤凰霞披俨然皇后尊荣,就连身后拉着裙摆的使女都穿着火浣布制成的宫装。尤其是韩蝶和宫人们说话的时候都会刻意提升几个腔调,彰示与众不同。

    按照玄鸟的意思,这个姓韩的女人和上官有的伶俐程度不相上下。而以项伶儿平时的智商表现来看,此人绝对是劲敌。“我的言语丝毫没有贬低你的意思,相反还甚至有点儿高估了。”

    这些天她时而会有这种五脏俱焚的痛楚,但即便是窥神眼也看不出任何端倪。项伶儿最喜欢打扫长廊,范围绝对不会超过十步。还能躺在石板上晒着太阳,偶尔摘几颗枣子放在嘴里咬成两半。

    “这慵懒而罪恶的人生,实在让人倍感怀念。倘若能够重来的话我打死也不去蜀山,留在家里继承家业岂不美哉。”项伶儿躺在石板顶部用竹竿打枣子吃,枝叶婆娑交响之间几个稀稀疏疏的红枣便掉落在衣襟附近。

    她感觉有人在自己头顶,不过也懒得抬眼瞧。反正多半是魏樱。“好姐妹别来烦我。这个吃枣子呢可是有门道的。你看要躺在树底下,这样用嘴接着吃。这个就叫做愿者上钩。这树上现在有一千三百六十八颗枣子,我已经吃了十七颗。数枣子可是很需要记忆力的,记住每一根树枝的方向,模样,判断它是否重复计数。你若是有耐心和我一样数枣子,那就说明你肯定闲的心慌。”

    不过项伶儿马上听到了一股子魔界北部的方言腔,听起来就像猫爪在茶杯留下划痕的锐响。尤其是那高出十几个分贝洪钟大吕般的嗓音,委实有点自由奔放。

    “呦,数枣子有这么多门道?那你倒给我说来听听。真是闲人没事做,还跑到这里数枣子玩儿。这数枣子,是能延年益寿,还是能青云直上啊?”

    “韩婕妤。”项伶儿惊坐起来,左手的竹竿滑落在地,但右手的扫把很诚实地刷平了韩蝶的面部沟壑。韩蝶脸上的浓妆被扫帚刷得浑似个红脸关公。项伶儿见状连忙接过玄鸟递过来的抹布给韩蝶擦脸。

    这块抹布本来是用来清理灶台的,上面还蘸着剔透的锅灰。她本不必如此惊慌,但身为天魔韩蝶有着绝对的血脉压制。以韩蝶的修为,吓项伶儿一跳总算不是什么难事。

    “呸,去去去。真是乡巴佬难登大雅之堂。”

    “听见没,我家小主子没打算追究。你还不赶快谢恩。”小连叉着腰也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俗话说哈巴狗比她的主人还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