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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两块大屏幕都完全黑屏, 舞台上的一百台仪器逐一从台下升起,重新亮了起来。

    “感谢大家参与本次的游戏。”“诺亚方舟”的声音在展厅中响起,“我玩得很开心, 不知道各位感觉如何。”

    不等外界心急如焚的观众对自己破口大骂,“诺亚方舟”就轻笑道:“好吧好吧, 我知道大家肯定都对我恨得牙痒痒, 不过那些都无所谓了,我的愿望已经达成了,随各位如何去想吧。

    从今往后, 我不会再出现了, 我的存在对于这个时代而言是错误的,所以, 永别了, 各位。”

    话音落下, 舞台上的茧一个个地开启, 沉睡在装置中的玩家们在冲上去的医护人员的搀扶下安然离开装置。

    爆炸产生的疼痛一时之间还残留在精神上, 松田阵平揉着脑袋从装置里出来,视线在下方的观众席上搜索,很快就看到了正笑着朝他招手的浅神弥耶。

    他没有要过来与松田阵平会和的意思, 双手插兜站在座位上, 看到松田阵平朝自己看过来后才停下了招手的动作, 朝他点了点头, 随后便独自离开了。

    目送着青年修长的身形离去,松田阵平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要开始了吧。”身后熟悉的气息靠近,萩原研二伸手搭上了松田阵平的肩膀, 语调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嗯。”松田阵平点了点头, 收回视线, 看向附近的一个设备里,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出来的江户川柯南,“我们也该行动了,萩。”

    ……

    负责给艾维克利开车的是琴酒。

    这位在组织里被无数人敬畏、崇拜、恐惧的top killer在艾维克利面前乖巧得像一只大狗狗,连艾维克利莫名其妙带了萩原悠平上车,也只是瞥了萩原悠平一眼,连问都不问一句。

    倒是萩原悠平坐在后座,看着琴酒因为有陌生人坐在自己身后而绷紧的后背,饶有兴致地跟艾维克利交谈起来:“连这样的人都能够折服,我开始好奇你的身份了,先生。”

    “嗯?”艾维克利的态度称得上是友好,像是在跟朋友交谈,“我以为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传说中的神之眼侦探,不就是应该一眼就知道真相吗?”

    “呵。”萩原悠平对这个称号嗤之以鼻,“不好意思,先生,就算是推理也要讲究基本法的,一些蠢货因为自身的愚蠢,将那些在他们看来所谓的不可能的事物都吹嘘为神迹,以此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无法做到只是因为没有被神明眷顾,呵!无可救药。”

    这并非真心话,虽说懒惰这一人格特制其实对于萩原悠平自身而言并没有什么加强,某种意义上只是增强了他的续航能力,甚至还影响到了他的身体能力,但是萩原悠平也清楚自己拥有的三个半身都是不科学的开挂般的存在,所以萩原悠平在这一点上自认为没什么资格去嘲讽别人。

    好在他本身的性格就有些毒舌,说这些话时稍微带入一些平时嘲讽别人的心态,倒也不会那么容易露馅。

    “事实上,我只是大概知道了你们是一个以酒名为代号的犯罪组织,其中代号为威雀的成员在七年前救下了我的哥哥,在一番调查之后,我发现那大概是我失散的三哥,仅此而已。”

    “哦?就凭着这些,你就敢直接来找我对峙?”艾维克利挑眉。

    年轻的侦探像是想要嘲讽,但是想到了自己的哥哥,还是忍住了,只是道:“怎么可能。唔……艾维克利,啊,boss大人的伪装代号是这个吧,艾维克利先生,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手上有着神宫司叶早在七年前就完成的人工智能,那么应该也能知道我手上到底有多少筹码吧。”

    这话说起来有些威胁的味道,至少前面开车的琴酒眼里就已经染上了杀意。

    艾维克利却是笑出声来:“好吧,看来我问了一个废话。”

    萩原悠平耸肩,不甚在意地看向窗外飞逝的景物。

    他们正在向着东京郊区驶去,那并不是威雀去过的任何一个基地,所以萩原悠平也并不了解即将到达的基地长什么样子,他稍微翻了一下脑海里属于叶的资料库,明白了那差不多算是一个专门训练和考察组织的新人的地方,守卫严密,除非达到组织的要求,否则进去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出来。

    看来,就算艾维克利对于萩原悠平是否别有用心并不在意,也没有心大到要直接把他带去组织的核心基地的意思。

    “说起来,我的哥哥,我是说威雀,他在你们组织里是做什么的?”萩原悠平表现得就像一个迫不及待想要跟哥哥贴贴的兄控弟弟,“我能跟他一起行动吗?相信我,不论哥哥的任务是什么,我都能达成。”

    开车的琴酒下意识地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在短暂的一瞥中再一次看到了他的面容,这一次,在特意的比对中终于发现了萩原悠平与威雀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貌。

    他微妙地表露了一点嫌弃,随后就不再关注萩原悠平了。

    “就像你帮你的警察哥哥抓捕罪犯一样?”艾维克利半调笑地问。

    “没错,只要是哥哥的要求,我就会达成。”

    “就算威雀要求你立刻把神宫司叶的遗留程序上交给组织?”

    “哥哥不会这么做的。”萩原悠平笃定道,他似笑非笑地看向艾维克利,“要打个赌吗?如果哥哥真的直接要求我将程序上交,我立刻就会将手里的权限全部交出去,但是如果哥哥没有这么做,我就要跟哥哥一起行动。”

    艾维克利挑眉:“我得提醒一下,你没有跟你的哥哥相处过哪怕一秒,甚至你的哥哥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但是我们是兄弟,这一点无可改变,只要站在我的面前,只要我们面对面,我相信哥哥的一些抉择。”

    这一点并非谎言,萩原悠平无法对任何人投注自信,唯独对哥哥百分百的信任,哪怕萩原研二哪一天突然拿把刀捅了他,他都会冷静地分析是不是自己在没有察觉到的时候被外星人改造了,哥哥要杀死他防止他毁灭地球。

    也因为这句话的真实度无可置疑,不论是琴酒还是艾维克利都没有感觉到说谎的痕迹。

    正在开车的琴酒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声冷笑显而易见是针对萩原悠平的,琴酒很了解威雀,或许比威雀自己都要更了解他。

    亲情?呵,那只小怪物真的能感受到这种正常的柔软的感情吗?哪怕威雀看起来对艾维克利无比依赖,温顺得像是匍匐在主人脚边的牧羊犬,那也更多的是因为艾维克利对于他的洗脑以及纵容。

    洗脑让威雀将艾维克利视为类似于道标一样的存在,让他丢弃一切自我思考成为艾维克利手中的利刃;纵容让威雀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让他行走在疯狂与宁静的交接线处,活得自由肆意。

    一旦其中哪一点达不到威雀的需求,恐怕下一刻那只怪物就会转而撕碎周围所有的生物。

    这样的家伙会顾忌什么亲情?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吗?

    然而,面对莫名自信的萩原悠平,艾维克利却摇了摇头:“不,我不会跟你赌这些的。”

    他突然变得有些冷漠,钴蓝色的眼眸沉静地直视前方:“按照正常程序,加入组织需要一个考察期,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就呆在训练营里,你算是技术人员,考察条件与别人不同,我给你时间,让我看看你和你手里的那个程序的价值。”

    “至于之后你能够得到怎样的地位,就看你表现的如何了。”

    萩原悠平眨了眨眼,问:“哥哥在你们那里的地位?”

    “他是我的亲信。”艾维克利毫不隐瞒地回答。

    于是萩原悠平展露了一个了然的笑容:“好吧,那我大概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了。”

    车窗外的景物已经逐渐变得荒芜起来,一栋被铁丝网圈起来的,从外面看好像只是一个大型工厂的建筑逐渐在地平线上升起,萩原悠平看着远处的建筑,突然道:“啊,那里面的废品可以借我用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