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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地上,看那株老树倒在我身边,只剩下一截树桩。

    将军府门再次掩上。速度之快,好像怕我会趁机跑进去一样。

    事实是,他们多虑了,我跑不动了,从树上跌落下来,我摔断了腿,几日下不得床。说来不怕人笑话,当时围观嘲笑者多,竟无一人愿意扶我起来,或者通知明府带我回去。

    后来,还是傻太子陆春城,得知我又出了洋相,急急忙忙跑过来,叫了太医,又将我背回了明家。

    彼时娘亲还健在,见我被太子背回来,爹爹惶恐至极,一边骂我一边给太子行了个大礼,又招呼人来迎,娘亲只在一边偷偷抹泪。

    在我的记忆里,就连那时要打我还要砍树的沈雳,都没有眼前来的可怕。

    可就算是断了腿,我也没能停下追沈雳的脚步。

    如今不同了,我终于决定要停下来了,又何必要怕他。

    “圣上宽厚待人,向来优待俘虏。况且宋征不是一般的俘虏,他腿上还有伤。安永候所做与他无关,总之,你就是不能审他!”

    “呵,你怎么知道安永候所做与他无关?”

    “我-----总之,宋征是安永候的儿子,重要性你应当明白,就算要审,也应当见过圣上以后,由圣上亲自------”

    话未说完,沈雳拿出一枚令来,拎在我眼前,“圣上将此事交予我处理,你说我审得审不得?”

    我先前只知道他被封太子师,奉旨监督太子精进武艺,并不知他竟如此得皇家器重。

    这令总共只有两枚,鲜少现世。上打帝王,下斩奸佞,出入宫廷大内而不受阻。我只有幸见过一次。彼时帝师谢世,皇上亲临长街相送,百官跟随,都城百姓亦可前往吊唁。

    我跟在父亲身边,亲眼看见皇上取出一枚令,放进了帝师棺椁,随帝师一同下葬。没想到这另一枚,竟然在沈雳手里。

    帝师年逾花甲,心系帝业国祚,呕心沥血,举朝上下莫不敬重。国令一枚,他受之无愧。再说了,这开国的国令,一枚进了帝师陵寝,这世上可就这一枚了。

    沈雳,还那么年轻,就算是太子师,他怎么可能有资格-----

    国令一出,如帝王亲临。沈雳若是真要审宋征,他怎么个审法,谁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