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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我……”

    “怎么了?”

    “我……”

    随行大轿的轿帘儿一掀,却是宋征用一柄扇轻轻一挑,扇坠子是一枚翡翠桃叶。宋征不知道,就他那枚翡翠的桃叶扇坠子,很讨我的喜欢。车上白玉般的公子笑说,“沈将军怎么还不明白,她该是想与我共乘。”

    沈雳骑在一落身上,人愈发显得高大了,朝我递来的手掌上盛着清晨的阳光。

    我也曾当街拦他的车马,挡他的车驾。每每与我咫尺的距离,他才急急收了缰绳,一落高高马蹄抬起,再有一寸,便要踏在我身上。

    “你找死是不是!”

    等我的永远只有这么一句话。他从未朝我如此般伸过手。

    真是不明白当时的自己,他都如此说了,我怎么还能将采好的一大把花从身后拿出来给他,“欢迎沈将军回京。”

    他手中缰绳一紧,换了方向,从我身边匆匆而过。迫不及待,像逃一般。

    如今才知道,他大概是嫌我逾矩的欢迎,早就成了笑柄,丢尽了沈将军的脸面。

    我也是个有脾气的人,他走后,众人嘲笑声中,我将那一大把的花扔在地上。看那些花被他带回来的军马踏成泥。

    许是年幼吧,当时不明白,他的那些军马踏碎的哪里是花,是我和明家的尊严。

    他们说,明家小女,自不量力,不守规矩,哪有个闺秀的样子。整日跟着自己姐姐的男人跑,这辈子怕是嫁不出去了。

    当时最大的心愿便是盼着他回京的时候,于都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在大庭广众之下朝我伸手。我想要让他们知道,明家小女,不是他们说的那个样子。明家小女,有朝一日要让这个男人屈服。

    这个早晨,期许了多年的一幕似乎实现了。

    它发生的如此平淡。平淡到我不想于长街上向别人宣示,甚至平淡到不值得提起。

    原来,曾经的执念一旦被放下,也能无波无澜,无惊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