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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河笑道:“哈哈,没想你懂得还真多。”

    “嘿嘿,多谢王爷夸奖!”

    严孤一直把他送出门,知道他上马车之前,都说得滔滔不绝。

    枢密院门吏的车在前,王府的车在后,外面的大雨微微小了些,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这种天气谁愿出门啊。

    不过经过严孤这么一说,李长河也想起蜀商的传奇。

    蜀商的崛起靠的是船,造船技术的进步拯救了蜀商。

    宋朝在海洋贸易的推动下,造船业领先世界几个世纪,正因为这种优势,蜀商一改爬山出蜀的老办法,利用航运从长江上游快速东进,

    出海贸易也变得轻松简单,短短百年不到的发展,就压过北方的晋商,和整个亚洲做生意,一举成为真正的天府之国。

    川蜀最繁盛的时候,宋朝三分之二的附属来自蜀中。

    而世界上第一种纸币“交子”也是蜀商发行,并且只在内部流通的,并不过国家发行。

    足见蜀中繁荣到什么程度。

    可惜的是,元朝动荡时就开始有过几次周期性海禁,明朝开始正式海禁,“片帆不得入海”。

    而到清朝更是变本加厉的实行海禁政策,如此一来,历朝历代一直到宋朝积累的海洋优势,让元、明、清三朝都给败回去了。

    默默坐在车里穿过午门的门洞,提起川蜀,又想起那些往事,李长河越发有一种强烈的紧迫感,经济基础决定一切,他不能让历史再重蹈覆辙。

    比起明清,宋朝,如今的景国,政治气氛是十分开明的,因为皇帝全权力的紧迫和担忧根本不像明清,所以根本不会出现什么海禁,相反是鼓励商贸。

    在竞争之中,发展总是最快的,朝廷鼓励,谁想海外生意做得好,谁就需要造更大的船,更快的船,为了自己的利益,人是可以拼命的。

    可问题在于,放权让地方做大的后遗症就是各方势力扯皮,关键时候掉链子。

    这也是李长河最怕的,景国除了军权,什么都放得开,这也是景国繁荣的主要原因,这是好事,让各行各业宽松自由的竞争,可问题随之也来了,这种氛围下如果有一天,遇到强大外敌,需要全国上下拧成一根绳才能共渡难关的时候很难团结起来,大家各自为主,各行其是…

    李长河在午门下车,打着伞去枢密院衙门,等到的时候,膝盖以下全湿透了。

    …

    他和门吏一起进入枢密院衙门的时候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门口两个平时接引的官差见他后轻声打招呼,就低头不说话了。

    。

    李长河觉得奇怪,继续往前走,天井里雨水顺着青黑瓦沟哗哗往下流,最后汇于正中大水缸,水缸旁的假山上,几颗青绿得发黑的小竹在雨水冲刷中摇曳,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被折断一般。

    他从旁边的屋檐下穿过天井,又一曲折回廊,雨反而更大了,哗啦啦的雨从瓦沟形成一道水帘,不断拍打地面青砖,发出刺耳难听的身响,连绵交汇,伴随天边震耳的雷声,反复回荡在枢密院衙门方方正正青砖灰瓦的庭院里,听得人心烦意乱。

    他连忙加快脚步,几大步走过回廊,推开六开的黑气黄梨木雕花大大门。

    众人齐齐整整的等在正堂,除去五六个当值的枢密院官吏,还有十个人全身湿漉漉的人,枢密院的流星快马信使,他们披着蓑衣,全身已经湿透,脚下汇聚一滩水洼。

    “怎么不先回去换衣服。”李长河说着走到正前桌案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