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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也无外乎吃吃喝喝走亲戚,丁禾却鲜有亲戚要走,只需顾着吃吃喝喝再刷一刷题,乐得轻松又自在。

    她是那种跟气球也差不太多的体质,饿了就瘪,吃了就鼓,一不小心塞得太多,以至于开学时整个人都肿了一圈。

    去教室的路上,她摸着多出来的那个下巴有点苦恼。

    闻清同她走在一起,凑在她耳畔悄悄说,“胖了可爱,程言不会介意的。”

    又来了。丁禾作势要打她,闻清抱头就跑,清脆的笑声逶迤飘荡在楼道间,“哇哇哇,学神打人啦。”

    两人一路嬉闹着从前门走进教室,却听陆冕的大嗓门从后门那传来,“喂,美女,你走错教室了吧?”

    她们循声望过去,只见陆冕大咧咧地拦在门口,被拦住的女孩子有些无措地站在那,小声地说,“没……没走错。”

    闻清走上前去,一把拽开陆冕,“这是李芊芊,瞎啊你。”

    “李芊芊?”陆冕揉揉眼睛,有点不敢置信,“不会吧?你怎么变这么苗条了?还有你的茶杯底呢?你的卷毛头呢?”

    李芊芊被他这一通说得很是赧然,一张脸红扑扑的,眼角余光偷偷地往坐在位置上的程言瞟,却正好瞧见程言豁得起了身,错着她的肩膀径直走到了丁禾身边。

    唇角一缕春风,本来还挺冷清的面庞染了似不易察觉的笑意,毫不避讳地将丁禾上下打量了一番,得出结论,“胖了。”

    丁禾瞪了他一眼,他也不恼,“手好了吗?”

    她把爪子伸出来端到他面前,“这算好了吗?”

    程言翻来覆去细细地看,神情十分地正经,“唔……还行,烤香肠变水煮胡萝卜了。”

    “去你的。”丁禾顺势推了他一把,甩手就要走,程言不依不饶地跟在她身后,“胡萝卜,等会儿开学典礼又是你上去讲话?”

    “对啊。”这是考第一的代价。

    “别紧张啊。”

    丁禾回过头,“紧张什么?都习惯了。”

    程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会有很多人想揍你?”

    “包括你吗?”

    “对,包括我。”程言高高举起手,却轻轻落下,在她头顶上揉了一把,毛茸茸的,手感极好。

    丁禾按住脑袋,拧着脸埋怨,“我头发乱了!”

    “乱了正好,遮一遮你的大脸。”

    “程!言!”丁禾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这是传说中温润如玉翩翩佳公子程言吗?是被陆冕附身了吧?

    他们顾自闹着,却没察觉仍旧站在原地的李芊芊。她满眼的期盼迅速黯淡了,成了酸涩的失落,微垂了头颅,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上午开学典礼后,付成业趁着午饭时间来校门口找丁禾,照样不知低调为何物地跨在摩托车上,一副痞痞的模样,又是一道抢眼又另类的风景线。

    付成业在职高上学,这回是接受了丁禾外婆的委托,顺路给丁禾送衣服来的。老太太看了天气预报,过两天有寒潮,怕丁禾带的衣服不够。

    这不过是一件寻常的小事,丁禾同他一起去吃了个饭,便打发他走了。

    然而下午三四节是自习课,吴美丽黑沉着脸走进教室,“丁禾,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她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气压,很明显的风雨欲来。

    程言他们刷地扭过头担忧地看丁禾,丁禾站起来,她自己也挺摸不着头脑的。

    待她跟着吴美丽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教室里霎时响起了一阵嗡嗡声,大家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丁禾怎么了?不是第一名吗?”

    “不知道啊,上午开学典礼不还挺风光的嘛。”

    “莫不是早恋吧?”有人悄悄转过头去看程言,“可是早恋为什么只叫丁禾不叫程言?”

    程言听见了,对于这个美丽的误会,他表示十分地赞赏,并且向说这话的同学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可又有人说,“你又知道是程言,搞不好是二班的赵泽。”

    程言也听见了,脸重重一垮,向说这话的同学狠狠掷去一记冷眼刀子。

    陆冕见状老成持重地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为伊消成神经病,爱情的力量真可怕。

    办公室里气氛很冷,吴美丽抱着手臂看着丁禾,前所未有的严厉,却是一贯的单刀直入,“听说你最近跟校外那些不三不四的社会青年走得很近?”

    丁禾怔了怔,恍然后却觉得不太舒服,“老师,他们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青年,是我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那种人是你该结交的吗?”吴美丽没想到一贯乖巧懂事的丁禾竟然会顶嘴,一时间更是心火炽热。

    丁禾蹭地抬头,面容倔强,“老师,我不认为他们有什么不值得我结交的。虽然他们衣着另类了点,学习成绩也不怎么样,可他们本性很好,更有自己的理想,绝不比行知的任何一个学生差。您不该只用成绩来衡量他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