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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突如其来的初雪让整个校园都为之沸腾起来,正是好动的年纪,少年们此时哪里还静得下心来,认识不认识的抓一把雪就能打成一片,教学楼间不断有雪球飞来飞去。

    这茫茫的雪天简直就是陆冕这种熊孩子专属的天堂,只见他不知疲惫地一趟趟地往楼下跑,拿着簸箕一趟趟地将雪往楼上运。

    他正追着杜明朗在走廊上跑呢,看见前方和丁禾走在一起的闻清,跑过她身旁时顺手就把手里的雪球往她领子里一塞。

    闻清整个人都不好了,立马尖叫了一声,“软脚虾你是不是找死?”撒开蹄子就追了上去,一把揪住他的帽子。

    杜明朗见状一个急刹掉头,跟闻清合力将他按住,一簸箕的雪朝他当头倒了下去。

    丁禾顺了团雪放在手里捏来捏去,边围观边摇头,自作孽不可活啊。

    姚若霏也从窗户探出脑袋来,一群幼稚鬼!

    程言恰好从办公室过来,见状一把提了丁禾的后领拖回教室,又将她手里的雪团夺走了,悄声说,“去坐好,吴美丽来了。”

    话音才落,外头果然传来吴美丽气急败坏的一声吼,“谁让你们把雪运到教学楼里的!”

    丁禾:“……你怎么不顺便提醒他们?”

    程言理所当然理直气壮:“总要有人背锅。”

    丁禾:“……”

    吴美丽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后果就是陆冕他们被罚扫一个星期的厕所。

    陆冕和杜明朗被吴美丽在走廊上训了个狗血淋头,耷拉着脑袋回教室,一肚子的晦气和不满全发泄到程言身上。

    “重色轻友!”

    “见色忘义!”

    程言无所畏惧,耸了耸肩,“那又怎样?”

    “陆冕,杜明朗,一个礼拜嫌不够是不是?”吴美丽在上头虎视眈眈,杜明朗刷得转过头,差点儿崴了脖子,陆冕也立即噤声,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吴美丽这才罢休,开始说起正事,“有件事说一下,本年度最后一周是艺术节,主要有两个任务,一个是游园会,规则大家都懂,这个……田锐你是副班长,你策划一下,到时每个人手上都有十张入场券,拿到入场券最多的班级学校会有奖励。”

    “还有一个是艺术节的文艺汇演,这个文艺委员闻清负责,姚若霏你协助下。”

    她点名姚若霏的话,大家心里头都清楚,自己班的节目横竖是跟钢琴脱不了干系了。

    陆冕有意搞事,举手提问,“老师,事情都让田锐和闻清干了,那我们班长呢?”

    吴美丽说,“程言是文艺汇演的主持,主任钦点的。”

    闻言一颗颗脑袋齐刷刷地转过去,笑嘻嘻地看着程言,仿佛他脸上盖着戳:行知校草,官方认证。

    陆冕哪能不逮着机会幸灾乐祸,“哈哈哈哈,程言啊,一日为主持,终身为主持啊。”

    “滚!”程言骂道,余光却去瞄了丁禾,嗯,第一次当主持,就是拜丁禾所赐,之后便是年年都逃不过的主持命。

    他掏出手机,偷偷在桌底下按着键盘:学校让我推荐个女主持,你去吗?

    丁禾感觉手机在振动,悄咪咪低头,读了短信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回:不去。

    小白眼狼。程言早就料到了,微微一笑,收回手机。

    吴美丽双臂撑着讲台,“要是需要谁配合的,不要推三阻四,别让人家说我们重点班只会念书。好了,自习吧。”

    她一走,教室里立马嗡嗡声一片,谁知人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嗡嗡声霎时停了,比电子开关还要来得灵敏。

    “对了,”吴美丽站在门口发话,“今天下雪,路上都小心一点,尤其走读的同学。”

    闻清探头探脑的,确定这回是真的走了,立马趴到后桌,“姚若霏……”

    姚若霏怎会不晓得她在想些什么,绝情地打断,“别的忙可以帮,就是别指望让我弹琴。”

    “……不指望你弹琴指望你什么?”

    “我不在那种场合弹琴。”

    “为什么?”

    “音响太差,逼格太low。”

    闻清:“……”

    丁禾:“……”

    闻清有点想发飙,“你以为哪里都是维也纳音乐厅?”

    “总之艺术不容许被糟践。”

    闻清彻底无语了,说了句“学艺术了不起啊”,就气鼓鼓地转了过去。

    丁禾小声地问姚若霏,“到底为什么啊?”

    姚若霏说,“你不觉得对牛弹琴特别地幼稚么?”

    于是丁禾也无语了,默了默,埋头自习。

    陆冕发誓,扫厕所这种事绝对是他十六年的人生里经历过的最灭绝人性的惩罚,灭绝就是灭绝,真是够狠的。

    晚自习结束,他和杜明朗想着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深深吸了口气一头扎进了男厕。

    打扫了一半的时候他都快吐了,出来吸口新鲜空气,偏偏又正好遇上闻清提着拖把往女厕走。

    陆冕这个人吧,往往是良心悬在狗嘴边的最后一刻才知道往回拉扯的,他走出去拦住她,“我来扫吧。”

    闻清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软脚虾,你是软脚虾吗?”

    “男子汉大丈夫不连累娘们儿,你在外头给我守着就行,不然有人进来了当我是变态。”说着他先往女厕里探了个头,确认下是不是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