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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同上阵,即便陛下有心袒护,也得给裴家该有的颜面,遂寻了错处将义子撵出京,眼不见心不烦。

    他是不烦了,烦恼全来窦清月这头了。

    她还指望故技重施让这小王爷做她手里最锋利的刀,哪料裴家护短,直接将人撵出八百里外。

    没了趁手的利器,又听闻阿娘在为她的婚事筹谋,待细细打听,得知在中间牵线搭桥的是她的好「表兄」,窦清月在闺房呕出一口血来。

    「小姐?」

    「闭嘴!」

    梳妆台前她死死看着铜镜内映出的人脸,想不通她比崔缇差在了哪。

    前世那瞎子身陨,表兄怒极要她给崔缇陪葬,长那么大,她还是头回看裴宣满眼杀气的模样。

    那双手死死禁锢在她脖颈,是真的要她死。

    她也确实死了。

    死前裴宣看她的眼神像在看脏东西。

    按理说死了一回,是断断不敢再招惹杀她之人,可窦清月是例外。

    窦清月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她心是黑的,手是狠的,裴宣再无情她也喜欢,这喜欢入了魔,豁出去再被她掐死一回,也想试试这一世能否得到裴宣。

    她擦去唇角血渍,心想着爱慕之人,简直又痛又过瘾。

    殊不知九重天上的仙人们正在扼腕叹息:

    「这青瑶仙子怎如此不开窍?文曲星钟情那兔精有目共睹,她已经害了那转世的兔精一回,还不死心。」

    月老穿着一身大红袍坐在姻缘树下,他素来不喜青瑶,言语间很是不客气:「随她去!左右文曲星前尘印记已松动,她再想害人,没可能

    了。」

    说来这青瑶仙子是文曲星宫洗墨池旁栽种的一株仙草,因日日受其清气洗涤,生了痴念。

    眼见文曲星暗慕兔精经历一世世的转世轮回,某日瞒着众仙下了轮回台,投生窦家,做了裴宣表妹。

    又因其道行未稳强行轮回,轮回途中损了心脉,托生下来身子骨病歪歪的。

    她前世嫉妒心起害得崔缇淹死荷花池,事发后死于裴宣之手,这一世重来,仍不吸取教训。

    真就应了那句话——自寻死路。

    不说天宫之上仙人们的议论,此时的裴宣直愣愣地盯着皇宫内的莲池。

    花开满池,本是盛景,无端看得她心内生惧。

    「裴侍读?裴侍读?」太子连声呼喊。

    裴宣脑袋一阵眩晕,身子倒退两步堪堪站稳,她抬起手,缓声道:「臣无碍,劳殿下忧心。」

    「真的无碍?」

    「无碍。」

    她看起来不像没事,太子不敢再与她闲谈下去,遣了宫人送她归家。

    「少夫人,郎君回来了。」

    「郎君是被人扶回来的。」

    「什么?」

    崔缇急忙起身。

    白棠扶好她,主仆两人往外赶。

    「少夫人,裴郎君奴给您送回来了。」

    崔缇谢过宫人,将人送走后转身忙擦拭裴宣额头,看她生了满头汗,又吩咐下人多备些冰鉴放在屋里。

    「娘子……」

    裴宣头疼欲裂,脚下一趔趄,总觉得有座荷花池在她眼前荡呀荡。

    她挥挥手,却赶不走那幻影。

    「行光,行光!」

    她挣起两分精神,伸手摸摸崔缇生凉的手背,下一刻,那幻影变了形状,她眼睁睁看着「崔缇」被人推入水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缇缇!」

    她猛地就要跳下水捞人。

    好端端的人看起来竟像是犯了痴病,急得别苑的下人团团转,有人去请大夫,有人跑着去相府报讯。

    崔缇协同白棠几人费了好大力气把人带进门,躺在床榻上裴宣也不安生,手舞足蹈,嘴里絮叨着旁人听不分明的话。

    「郎君这是中邪了?」

    「中邪?」

    崔缇面无血色,死死抱着床上的某人,一滴眼泪从眼眶淌下来,悄然砸在裴宣下唇。

    泪是咸的。

    对现实的牵绊打破可怖的幻影,裴宣眸色转瞬恢复清明,再看崔缇好生生地就在她面前,手脚冰凉地一把将人搂入怀。

    她身子颤得厉害,崔缇百思不得其解。

    裴夫人领着大夫急哄哄上门时,她的「好儿子」正安然无恙地坐在床榻接受儿媳喂食。

    她一脸茫然:「宣儿怎么了?」

    裴宣脸色时红时白,不好直言说她近日疑神疑鬼,咽下嘴里的米粥,委婉道:「想来是这几日总睡不好。」

    这话半真半假,看她不打算继续说的样子,裴夫人不好多问,扭头和崔缇使眼色。

    入夜,崔缇纵着她胡闹一番,趴在她身上说小话:「白日里,是撞上什么了吗?」

    裴宣叹口气:「你那离奇梦里可看清是谁将你推入池中?」

    崔缇心生遗憾,摇摇头:「未曾。」

    良久的沉默,裴宣心神不宁地抚弄她雪白的脊背,忍了又忍,终是道:「若我说,我看清了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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