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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德才的计划虽然简单但很有效,在项家,排名第一号重要的就是项定邦,他暗示项定邦可能出问题,那不仅宋映菡会被他带着跑,连老太太也会跟着担心。

    “定邦怎么了?”老太太问。

    “哎呀……这个……”张德才像是刚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露出非常犹豫非常纠结的表情。

    杨博涛也出来用“出大事了但我不告诉你”的表情说:“唉,这个事情不太好说。”

    项定邦进门时只看得到杨博涛和张德才的背影,听他们好像在说什么事,他好奇地问:“什么事啊,怎么支支吾吾的?”

    他的自行车在回来的路上爆胎了,好好碰到去买菜的杨嘉安,搭杨嘉安的自行车后座回来,准备拿点工具回去修车。

    项辛夷就看着两个人表演,只见他们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像被项定邦撞破了什么大秘密似的,两个人一起不复刚才的咄咄逼人,含含糊糊地说:“这事……跟你有点关系……”

    这浅显的诱饵钓好奇心很重的项定邦和关心他的两个女人足够了。

    “到底什么事啊,杨校长、张老师?”

    “德才,到底什么事?”

    “你们两个赶紧说。”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催他们快说,两个人对视一眼,这才由杨博涛开口,十分为难地说:“我们也是担心你的工作真出问题。”

    “是啊师父,你肯定受不了……”

    一听是工作上的事,项定邦将手头的东西都放下,也端正了态度,“我工作怎么了?你们两个快说。”

    杨博涛道:“这事儿我是私立学校的,打听得不是很清楚。”

    “听说教育局准备安排师父去镇中学教书……”张德才犹豫道,“不过这个消息不太确定,要不师父问问杨老师,他应该知道。”

    杨嘉安停好车进来只听到最后一句,反问道:“我应该知道什么?”

    “杨老师你跟主任副校长他们关系都好,没有听说这个消息吗?”张德才一脸惊讶地问。

    杨嘉安觉得张德才这个表情很奇怪,继续反问:“什么消息?”

    “他们说学校准备把我调镇上去?”项定邦问杨嘉安,“这个消息你知道吗?”

    杨嘉安顿了一下,眼神略微下移。

    老友这样项定邦立刻就懂了,突然怒不可遏:“什么意思?!洪建文这个狗东西打算这么搞我?!”

    公立学校的老师都归属教育局管,而洪建文的关系正好就在教育局,这就是他能年纪轻轻来成绩最好的县高中做校长的原因。

    所以现在说教育局要调遣项定邦去镇上,怎么能不让人多想?

    “哎呀,定邦!你冷静!”杨嘉安赶紧拉住项定邦。

    “师父你冷静啊,”张德才也来到项定邦身边,急切地说,“杨老师肯定也是为你着想,怕你又去找洪校长闹,对你不好啊。”

    “德才你别拱火!”杨嘉安道,“到底什么情况还不明了,只是有这个消息,还没有正式通知呢。”

    项定邦怒道:“我还等他正式通知,那个狗东西肯定是恨我旅游的时候说过他几句。”

    老太太听了个大概,已经急哭了,“怎么回事,你惹领导不高兴了?你怎么那么倔,我跟你说别总是跟领导唱反调。”

    “是他自己做错的!”项定邦气得眼睛通红。

    宋映菡拉住还想劝什么的老太太,“妈你少说几句!”

    项定邦现在根本不是想听劝,他认定洪建文是坏的,别人跟他说什么洪建文的好话他都听不进去,也不乐意听别人劝他要怎么“向恶势力低头”。

    但是老太太是老一辈的人,对领导有种天然的畏惧之心,似乎儿女的命运都被领导紧紧握住,得罪领导哪儿有好果子吃,她怎么能不着急?

    “都是你啊,你天天跟他一起你不会劝劝他啊?”老太太说着便锤了宋映菡几下。

    宋映菡也委屈,她哪次没劝过。

    一群人拉扯成一团,郑容与都没想到怎么事情变得那么快,只能让保镖护着他们三个小孩往旁边挪,免得拉扯间误伤他们三个。

    “辛辛……”项白茸有些害怕地拉住妹妹的袖子。

    项辛夷神情冷漠地看着前面的几个大人,听到项白茸的声音才放开摩挲着写满文字的小笔记本的手,拍拍项白茸冰凉的手背,“别怕。”

    张德才攀咬杨嘉安:“杨老师,你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干嘛不早点跟我师父说。”

    杨嘉安不想搭理他,但是面对一脸愤怒又受伤的项定邦却不能不解释:“我也是昨天刚知道,你脾气那么大,我得想办法慢慢跟你讲啊。”

    杨博涛凉凉地说:“再慢点通知书就要下来了。”

    老太太痛哭:“怎么会这样啊,领导不要你了!”

    项定邦脑袋里嗡嗡的,一会儿是放假前学生与他欢声笑语的告别,一会儿是洪建文小人得志的可恶嘴脸,一会儿又是周围的杨博涛、张德才的声音和母亲的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