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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坐了一会儿,冷纪冉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把脸上风干的泪水痕迹擦了擦,走到管家房间敲了敲门。

    管家轻轻打开房门,瞧见来的是冷纪冉,微微叹了口气,小声道:“冷先生,需要我先给你安排个房间吗?”

    冷纪冉点头,释怀一笑:“老先生,怎么称呼您?”

    “我没有名字,是太老爷把我从孤儿院捡回来的,你要是觉得称呼管家不方便,叫我老白就行。”

    冷纪冉认真听完,摸了摸发热的脑袋,跟着老白去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房间。

    “今夜先委屈住这儿吧,少爷他……他平时脾气虽然不好,但还是第一次见他在家发这么大火呢。”

    老白说完,把冷纪冉的行李放下,就掩门退出去了。

    偌大的房间,格调依旧简单,虽然没有人住过的痕迹,但看得出来有人天天打扫,并不脏陋。

    这是冷纪冉搬进江澈家的第一天,一个站在碎玻璃前抽了一夜的烟,一个躺在大床上反思了一整晚。

    冷纪冉觉得,想要在江澈的虎穴中生存下来,靠的绝非是死缠烂打、冥顽不灵,他要学会服软,嘴巴甜一些,有眼色一点儿。

    这倒不难。

    看眼色什么的,他最会了,冷纪冉不仅自嘲。

    清晨的气味儿从窗缝中透出来,他才稍微有些困意,只是,还没睡够一个小时,父亲的电话就把他从睡梦中吵醒了。

    看着熟悉的联系人号码,冷纪冉连忙正经规坐,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

    “父亲,有什么指示吗?”

    带着点贪心,冷纪冉特意把声音压得有些低,能隐隐听出些感冒的鼻音。

    “纪冉,你是不是要两个月才能回来啊?公司其它业务怎么办?”

    “对,我已经交给信任的手下打理了,表哥也在公司,父亲不必担心。”父亲没有发觉他的异样,冷纪冉心里一酸。

    “唉……冷则虽然姓冷,可毕竟不是我的儿子,你该多教教冷耀,他才是你亲弟弟,对了,开发区的合作怎么样了?”

    “今天就能完成任务了,我想在外面休息休息,这段时间就不回家了。”冷纪冉鼻子一酸,拉开窗帘看了看窗外。

    “你每天把自己弄得太忙了,休息休息也是好事,对了,那个……父亲有个事想求你。”

    “爸爸,您有事就说,哪有求不求的,您开口,只要纪冉能办到。”

    冷父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半响,冷纪冉听见电话里传来父亲的声音:

    “纪冉呐,你弟弟贪玩儿,公司里在他手底下卖命的,都不怎么服气他,虽然他是一个omega,可未来公司总是要交到咱自家人手里,不能让你大伯家儿子一直替咱们操持吧?你看能不能……”

    “父亲您说。”脑子又开始疼了,冷纪冉忍着痛苦,心里其实已经猜到父亲会怎么说,但还是抱有一丝期待和妄想。

    “把新项目让给你弟弟吧,他比你需要……”

    “好的父亲,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把资料给冷耀备份过去。”

    冷纪冉一秒钟都不敢停留,忙挂了电话,怕自己情绪爆发,对父亲摇头。

    他现在的地位,是低眉顺眼、苟延残喘得来的,就像天上孤鸟,池中浮萍一样,漂落无人处,一跌万丈深。

    父亲说家业不能交给外人,他算外人吗?

    就因为不是一个母亲所生,差距就该如此大吗?同样都是父亲的骨肉,为何冷耀从出生开始就什么都有,而他处处小心,却也只能像个笑话一样,为他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