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窗外雷雨交加,狂风起舞,纸窗不停发出哗哗的声音。

    在这诡异的画面里,时间仿佛按下了暂停。所有声音被无限放大。

    骷髅嘴角血迹滴下的声音,干枯老妪干哑嗓子发出的嘶鸣声,窗边不时略过的人影的阴笑……

    身处最好的视听位置的李路,“……”这下可能真成躺尸了。

    抱着铜钱剑瑟瑟发抖,李路心里划过对吴平的十万个草泥马。眼睛瞄了床边一眼,剑抱得更高一点,,又瞄一眼,剑举的更高了。再瞄一眼,剑直接把他脸挡住了。

    躲在剑99包邮的便宜货后面的廉价李路,低头闭着眼睛,整个人像被按了启动开关,抖得跟个波浪一样。

    卑微弱小无助……

    单方面认为这盘要挂了的李路,他开始难过了,他还没有谈过恋爱,他还是个处男,他卡里的钱还没有用完,最最关键的是,他的游戏里刚氪金的装备他还没有用过几次……

    想到他游戏里充的钱,想到他卡里的钱,想到他战战兢兢的干活得到的微薄工资,他觉得他还能抢救一下。

    脑中闪过阵阵念头,李路抬头睁开了亮的发光的小眼睛,试图用勇气波光吓跑恶鬼。

    想着之前包邮的客服说的,传言你越怕,鬼便越喜欢找你,所以……

    “啊……”一声尖叫从李路嘴里发出,那脏兮兮的指甲的手正朝他掐过来,还有那张血淋淋的嘴巴也同时向他咬了过来……

    ……勇气波光失败了,去你大爷的传言,客服误人啊,他想去投诉这个无良的客服。

    尖叫着紧闭双眼,咬紧牙关,手脚四处挥动的李路,手中的剑随之摇摆,短小的,店里最便宜的铜钱剑,在此刻微微发出了星点光芒。

    剑尖挥舞之处,寸寸溃烂。

    老妪捂着断了的手掌,伤口处还在不停冒着黑烟,她吃痛的发出野兽般得怒吼。

    骷髅的脸上划着几道深不见骨的伤痕。它眼中的幽蓝火焰剧烈闪烁,似乎比之前暗了不少。

    窗外的女影看着这一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疑惑,想起这些住在李路家的日子,他不是一穷逼吗?穷逼还能买到高人的铜钱剑?这高人就这么乐善好施?还要不要逼格了?

    对于女影心中所想,李路是一点也不清楚,如果知道了,他说不定在被吓到的同时,还会记起来要收点房租,以及精神损失费。

    这边卧室内的李路,还在不停闭眼挥剑,到处戳,到处刺,360度挥舞,贯彻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全身上下都在进行激烈的‘反抗’。

    尖叫一声更比一声高,并且是出于持续状态。

    身上被砍了无数伤痕,断了整个手掌的老妪,“……”

    被划了满脸伤痕,胸骨残缺零散挂在那,眼中幽光都快熄灭的骷髅,“……”

    两个非人物种对视一眼,都读出了对方意思:……神经病,撤了撤了。扫兴!

    骷髅拖着满身的伤痕离开了,老妪捡起断了的手,跟着换了个床待着。

    而那个被公认的神经病,现在还在床上发病。

    原本轻挂在床头床尾的白色蚊帐在剧烈的挥舞中,掉了下来。

    感觉到皮肤微凉触感的李路,尖叫开始往撕心裂肺方面发展。

    还在窗边待着的女影,“……”这个傻逼。

    再又一次看见他戳中蚊帐狂叫后,女影直接转身,去找远点的房梁睡觉,然后离开了。没啥,就辣眼睛。

    据说是个神经病的李路,在里面又进行了半个小时的持续输出后,终于累了,喘着气,满头大汗,睁开眼准备直面惨淡的人生时……

    ?

    望着空空的床边,李路擦着汗,一边还不忘紧紧那些铜钱剑。

    这是怎么回事?

    坐在床上沉思好一会儿,从包里拿出矿泉水猛灌了几口后,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说鬼真被他的勇气波光吓跑了?

    摩挲着下巴,李路越来越认可这个想法。看来那个客服也没有说谎,传言的确没有骗人。

    所以下次还碰到鬼,就可以用勇气波光,再加声音攻击,双管齐下,完美!

    越发认可自己的勇气,并且为之骄傲自豪的李路,一点也不知道那三个对他的精神病论。

    折腾了许久,耗费了诸多力气的李路,又开始新一轮抱剑呼呼大睡。

    床头的时钟还在不停走动,滴答滴答滴答。随着当的一声,时针慢慢停在三点,分针停在了十二点。

    茅草屋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寿衣,脚上粘着泥土,手上戴着银色婚戒,满头白发的老者杵着拐杖,佝偻着身子慢慢往客厅走去。

    又像往常一样,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着,神情轻松自在,仿若干完活儿后,回到家小憩一杯一样。

    接着又惯例的烧香拜佛,神情虔诚的低念几句,又转身朝卧室走去。

    推开大厅右边卧室的门后,他愣了下,“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躺在他床上睡觉,之前把李路吓个半死的干枯老妪,老者怔了。

    干枯老妪不能说话,只能啊啊啊个不停。一边说还把受伤的手拿出来给老者看。仿佛在告状一样。

    老者看着她的伤口,摸了摸她的枯燥的头发,叹了口气,“阿莲,你该放下了。”

    看着老妪只是不停地啊啊啊叫,老者又叹了口气。随后又去卧室里找到针线,慢慢把她的手掌缝起来。

    一边缝还一边习惯性的安慰,“阿莲不要怕,很快就好了。”

    另一边呼呼睡觉的李路,偶尔会迷迷糊糊胡时,会听到哐当哐当的声音,眉头皱了皱,又翻身继续睡。管他呢,先睡够再说。

    另一边,冒着大雨出门的何不严,跑的十分快。雨势太大了,他的下半身全部打湿。

    风卷着伞面,调皮的想把伞抢走。